故事,《Prada》原著和我們現在正在攝製的電影已經是三個故事了。所以認識她不認識她,對於電影拍攝都無關緊要。就像是溫圖爾沒必要太介意這部電影一樣,她和米蘭達之間除了片名以外幾乎已經毫無相似之處,如果要我說的話,原著中的米蘭達是對溫圖爾的抹黑,但電影裡的米蘭達可要比溫圖爾本人好得多了。”
艾米麗露出了深思之色,梅麗爾笑著說,“艾米麗,我注意到你對電影的一切都懷有旺盛的好奇心。”
“是的,我總是想把我參與的電影摸索得清清楚楚,”艾米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當然我知道我演的是個配角,不過這個習慣實在難以自制。”
“這是個很好的習慣。”梅麗爾溫和地說,並不掩飾自己對艾米麗的欣賞之情,“相信我,你主演的一天不會遠的。——我相信你中選《Prada》以後,在英國本土會拿到更多的演出機會,這是英國人的慣例了,他們總是口口聲聲看不起好萊塢,但又那麼看重它。——但我得說這一次他們給你的機會並不會有錯,你的表演甚至讓我本人都感到威脅。”
“噢,梅麗爾,你這麼說真是讓我太榮幸了。”艾米麗高興得容光煥發,她小心地看了珍妮一眼,對她露出一個膽怯的微笑,這才投入了和梅麗爾的熱烈談話之中。“你不知道我有多崇拜你,你的《克萊默夫婦》對我又多有影響……”
珍妮表面上當然還維持微笑,但她並不否認自己內心正在冒火:艾米麗是她一手發掘,確定下的主演,她倒不會因為她的演技受肯定就感到被威脅。但是梅麗爾對艾米麗的誇獎怎麼聽怎麼都有點針對她的意思,這種受到排擠和質疑的感覺任何一個人都不會覺得好受,但她更鬱悶的是,她還真的沒法說她的演技就比艾米麗強很多,可以說梅麗爾說的某種程度上的確有道理。
在整個化妝的過程中,珍妮都憋著一口氣,當她穿上安迪的Zara大衣,走到片場和艾米麗排練走位時,看到上過妝的艾米麗,也許是已經開始為入戲做準備的關係,這口氣變得越來越燒越來越悶,讓她幾乎想要回拖車裡摔點什麼來發洩,又或者吼誰幾句——不過,很可惜,大部分演員在上戲前都是很忌諱別人來打擾的,她們通常都要調整情緒,以便入戲,所以就連瑪麗也是沒有上前來打擾。
“珍妮,過去埋位吧。”閉著眼在演藝空間裡調整了一下,場務來通知的時候,珍妮已經大致平靜了下來,她走到預定的拍攝起點位置,隨著嗡嗡兩聲,攝影棚內部的大燈亮了起來,炙烤著場景內陸續進入準備狀況的演員。
珍妮看了看劇組方向,並不意外地在導演身邊發現了梅麗爾,她正以審視的眼神看著她,沒什麼表情,但珍妮卻自覺能看出她隱藏的不看好甚至是憂慮,一直以來梅麗爾給她施加的壓力在這一刻似乎是達到了頂點,這一刻終於爆發了出來。——她已經受夠了梅麗爾對她的不看好。
“Fuck you,梅麗爾,Fuck you,艾米麗。”在心底惡狠狠地咒罵了兩聲,珍妮自暴自棄地想,“誰在乎你們的看法?我演得很好,我自己知道!我不需要別人的肯定!”
她忽然響起了切薩雷的授課。“最重要是保持自信。”“如果你維持自信姿態,即使這個故事再不可信,也會有人被你說服。”“如果你自己不能信任自己,那麼整個營銷方案就是完全的失敗。”
“我演得很好,我做了足夠的功課,”她在心中連續不斷地默唸著,催眠著自己,“把頭抬起來,陳貞,你知道安迪,你已經揣摩了她很久,在這一刻你就是她,你是最瞭解她的人——在這一刻你就是她!”
也許是激動的情緒讓她的反應在這一刻越過了線,也許是這些天來她反覆不斷地,對安迪的揣摩,讓她在這一刻終於達到了一種玄妙的界限,珍妮在這一刻彷彿忽然間聽到了一聲脆響,就像是有什麼東西碎在了耳邊,然後……
然後就好像引入共情金手指一樣——只是那種金手指的作用就像是把她按到了一盆冷水裡,並不是太舒服,珍妮共情多了一直都會頭痛,而這種進入角色的感覺……就像是微風吹過臉頰,自然而然地,當她再睜開眼,她成了安迪。
“2004年9月4日,第二幕第一次拍攝,Action!”隨著場記的一聲脆響,佈景中的人物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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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條繁忙的走廊,來來往往的都是衣著時尚,表情專業冷漠、動作匆匆的時尚編輯,他們或是對安迪的樸素打扮側目而視,或是從她身後趕上來,怪異地看她一眼,道聲借過消失在某扇門後,而安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