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的孤單……”
她說不下去了,屋頂陷入了短暫的沉寂。
切薩雷輕聲問,“你需要紙巾嗎?”
“不,”珍妮清了清嗓子,“我——我很好,真的——而且我手裡就捏著一塊。”
他們又沉默了一會,然後珍妮索性自暴自棄,“好吧,說出來吧——說說你是怎麼在心裡笑話我的軟弱的——”
“不。”切薩雷打斷了她的話,他的聲線柔和下來,“不。事實上,我很欽佩你的堅強,你已經是我手下崩潰次數最少的大咖明星了,傑弗森。”
“真的?”
“真的。”切薩雷說,“貝爾有一段時間幾乎染上酒癮,克里斯托弗應對壓力的辦法是流連花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問題,你的表現已經完美得讓人喜出望外。當然,我得說過去有那麼一次,我以為你也已經崩潰了。”
珍妮含著眼淚咯咯笑了起來,“《筆記本》和《Prada》。”
“對,《筆記本》和《Prada》。”切薩雷說,“所以,每個人都有受不了巨大名氣的時候,雖然你的情況要比他們都特別一些……”
“特別在哪?”每個人對於自己的評價都是很在乎的,珍妮豎起了耳朵。
“你是個很神秘的人,傑弗森。”切薩雷說,“我懷疑世上有人真正地瞭解你,在你身上存在了一個……我不知道,秘密?謎團?你總是背離我的預測,我瞭解我的客戶、同事、朋友,這是一個經紀人的看家本領,但我並不太瞭解你。我想這對於你來說會是一個壓力之源,這世上沒有人能瞭解真正的你,沒有人能理解你,這本身就意味著極大的壓力和……”
“孤獨。”珍妮輕聲說,“是的,如此的孤獨。”
“是的。”切薩雷說,“極度的孤獨當然會導致一連串的心理問題,所以,如果結婚會讓你感到更糟,那麼沒問題,婚姻選項出局。”
“真的嗎?”珍妮第二次抬高了聲調,她幾乎是喜出望外地,孩子氣地問。
“真的。”切薩雷第二次肯定,“畢竟,我不想去瘋人院探望我最好的客戶。”
“和合作夥伴。”珍妮糾正。
“和合作夥伴。”切薩雷從善如流。
“Good。”珍妮笑了,她抬起酒杯,“Cheers。”
切薩雷藉著月色和她碰了碰杯,有那麼一會兒,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是坐在天台上,看著遠處的城市一片一片地亮起燈光。
“所以。”珍妮晃了晃酒杯,“你之前說克里斯托弗應對壓力的辦法是流連花叢——”
切薩雷仰起頭,衝星空放鬆地大笑起來,他很少有這樣的笑,年輕、無憂無慮、純粹,“而你說你們只是炮。友——”
“我只是——好吧,我只是很有好奇心,不行嗎?”珍妮嗔怪地說,“回答我,切薩——我保證不會和他說——如果你不答應,那就是你把他看得比我更親近。”
“好吧——好吧。”切薩雷搖了搖頭,“這並不是什麼秘密——克里斯托弗也有恐懼,幾乎每個A…lister都覺得自己今天的地位很僥倖,他們也都恐懼著將來,演員這行業就是這樣,你永遠不知道你的上一部片是否就是你的巔峰……這種巨大的恐慌並不是成就感和金錢所能彌補得了的。比起一貧如洗,也許他們更怕的是被人們忘記……”
他的語調也帶了一些輕微的感慨,“而克里斯托弗應對這些的辦法就是及時行樂,他要在他的巔峰期享受他能享受的所有,用他的名氣買下他想要的全部,在它沒有過期之前儘量使用它——”
“這樣即使他過氣了,他也享有過他的時光。”珍妮說,“其實還挺有哲理的,不是嗎?”
“我沒說不是。”切薩雷說,“的確,這也不失為一個不錯的調劑辦法。”
“所以,他其實也挺慘的,”珍妮在心中描繪了一下克里斯的面容,“在那些善變的花花公子面孔背後,掩藏得是一個愛哭的、膽小的小男孩?呃咳,這個設定真是有夠惡俗。”
“如果你要這樣看的話,好萊塢充斥著這樣可憐的小男孩、小女孩,”切薩雷說,“尤其是A…list,幾乎沒有一個A…lister沒有這樣的問題……人們說洛杉磯是機會之上的浮躁荒土,也許他們是對的,這座城市——比弗利山莊裡的大多數人都很孤獨。”
他指點著山坡下方的房屋,像是在射擊,“孤獨、孤獨、孤獨、孤獨。”
“那你呢?”珍妮問,她側過身子望著切薩雷,“你感到孤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