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羅傑和莎莉的感覺就出來了,片場攝影師示意兩人拍幾張合影,日後宣傳用。珍妮就走到克里斯托弗身邊,和他一起擺出了喜慶的V字手。
“你是特意留下來看我表演的嗎?”克里斯托弗好奇地問,他又把昨天的事給翻篇了。
“我想看看羅傑的效果,實在太差的話換人也來得及。”珍妮也彷彿公事公辦地說,克里斯托弗哈地笑了一聲,“你就這麼不信任我的演技嗎?”
“畢竟你到現在還沒拿過真正的專業獎項啊。”珍妮尖銳地指出。
“羅傑會是突破的。”克里斯托弗篤定地說,“當然,前提是你沒演砸。”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能感覺到對方的鬥志和信心。珍妮對認真工作的克里斯托弗還有點接受不良,她退到一邊,不再打擾克里斯托弗培養情緒,而是轉而和製作人凱瑟琳聊起了後期製作方面的知識。
很快,隨著佈景和機器各就各位,克里斯托弗也被叫到場邊,披上了醫師的外袍,他在佈景裡來回走了幾步,彷彿是在醞釀情緒,有好幾次都試圖搓臉,但又意識到自己臉上帶了化妝,手舉到一半就放了下來,透過監視器上的小畫面,珍妮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深呼吸的動作,他好像是要把克里斯托弗吐出體內,把羅傑吸進鼻腔裡,隨著不斷的協調動作,克里斯托弗的眼神越來越木然,表情也越來越麻木,他的肩膀垮了下來,肢體語言很清楚地表露出了他的情緒:這是個被生活的擔子得不堪重負的男人,他已經完全失去了青春的火花,雖然從外表看也許還沒那麼蒼老,但他的心態正在急速地老去。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之前克里斯托弗沒有化妝的時候,礙於外形條件限制,他的表演還沒有這麼出彩,但現在他化了老妝以後,效果完全就出來了。羅傑渾身那溫和的疲憊被演得活靈活現,更因為外貌和克里斯托弗對比強烈,更是顯出了他的演技。更重要的是,羅傑繼承了克里斯托弗那種耀目的特質——就像是一樣演反派,有的反派就壞得吸引人,有的反派則壞得很平庸一樣,一樣是失去生活樂趣的中年男子,羅傑就硬是要比千千萬萬個同型別的角色吸引人:到底是哪裡吸引人,並不好說,不應該是氣質,也不應該是外貌,只能說是寫在一個人骨頭上的印記,是天賦的一種。
這是個很簡單的長鏡頭,羅傑從病房巡視回來,路上和幾個護士簡短交談,然後洗手、脫衣,走出門。就表演上來說沒有任何難度,而在大衛。芬奇這種行家裡手的吩咐下,他的御用攝影組也對於鏡頭的排程得心應手——當然,這也是因為準備工作做得好,分鏡頭示意圖很早就已經制作出來了。
不過,雖然如此,但這個鏡頭也還是反覆拍攝了五六次,大衛才最終滿意地喊了‘Good’,這是因為攝製中導演會不斷地發現問題,也許他覺得從另一個角度來走,鏡頭構圖更漂亮,也許一時興起,他想要刪減或新增一些臺詞,這都是很正常的拍攝行為,一條鏡頭有的反覆拍個十多次都是常事,這裡考驗的就是演員的耐心了。
克里斯托弗在片場非常安靜,除了和大衛溝通以外幾乎不說話,雖然反覆重拍,但他沒有露出一點負面情緒,看得出來,這讓大衛相當滿意,也讓凱瑟琳臉上多了一絲笑容:大衛是名導,但克里斯托弗也是名演員,如果雙方彼此不服氣,不能相互配合的話,整出電影也許就會變成災難。現在克里斯托弗配合度高,大衛就更能激發靈感和才氣,這對於電影當然是有利的。
“我認為克里斯托弗在過去被嚴重地低估了。”在片場小憩的時候,她和珍妮閒聊了起來,“他在上午的表現讓我驚豔。在過去的影片中,不論是觀眾還是導演似乎都被他的外表分了心,反而在扮醜以後,他的光彩煥發了出來,演技讓人迷醉——也許這邊影片真的能給他帶來一個提名。”
珍妮也不能不承認這一點:克里斯托弗的表現的確讓人驚喜,甚至於都讓她產生了一定的危機感。在她的幾個角色中,起碼戴芮是沒有什麼挖掘餘地的,下午那場戲,雖然是羅傑被戴芮迷醉,但從演技上來說,她的發揮空間卻要比羅傑小很多。
#
也許因為是驚悚片的關係,片場的氣氛有些陰鬱和疏離,大衛雖然不吝惜自己的誇獎,但並沒有和大家打成一片的意思,下戲以後就回拖車去了,飯也是讓人取了送到拖車裡。克里斯托弗也表現得非常安靜,吃中飯時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絲毫沒有上前和珍妮搭話的意願,一直到兩人到片場準備埋位時,他才偏頭簡單地對珍妮誇獎了一句,“你看起來美極了,戴芮。”
雖然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