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r發出死亡威脅——這些本該是私人的時刻,都成為公眾狂歡的藉口。”
她溫和地看著珍妮,“對於你的理智來說,這些事已經過去,它給你帶來的影響有利有弊——別這樣看著我,我廣泛地閱讀娛樂板塊的文章,因為我生活在洛杉磯,我知道什麼叫注意力經濟——”
她和珍妮一起笑了起來,又繼續地說道,“但你的潛意識沒有,你的心靈記住了這一切,所以你的對抗心理再強都不過火,因為你只是試圖在保護自己,這是你的自然反應。”
珍妮現在是真的在聽了,她不禁問,“但你剛才的意思是,起碼在我看來是,即使我克服了這種對抗心理,和你一起探討我的問題,但恢復正常——起碼是我出現這些症狀之前的狀態,都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是嗎?”
“在我們的第一次會面裡,我們談到了你的症狀,”瑪姬說,“當然你在此之前也有過一些心緒不佳的時間,但真正出現噩夢、失眠、精神恍惚這些症狀,是在《夢露》開拍以後,對嗎?當時你受到了狗仔隊的跟蹤,同時在處理和男友的分手,又開始探索一種新的表演技法,更深地沉浸在角色裡,所以出現了這些症狀。如果讓你自己來分析的話,你認為哪個因素是決定性的要素呢?”
珍妮遲疑了一下,她已經有點明白瑪姬的意思了,“你是說,如果我不放棄方法派的話,我的這種障礙就不可能消除,是嗎?”
“如果你不放棄方法派,又不在你的生活方式上做出改變的話,治癒的可能性是很低的。”不知不覺間,兩人的討論已經開始深入了,瑪姬說,“我一直在做的課題,是研究體驗派、方法派演員的心理健康,你一定要樹立的一個信念是,珍妮弗,你並不孤獨。我的說法只是一家之間,在學術上沒有形成廣泛共識,因為這是個很小眾的團體。不過確實,我認為方法派表演技巧是對於演員心理健康的殘害,在很多情況下,甚至是不少精神疾病的催化劑,它對於自我意識的危害性是有目共睹的,畢竟,如果我的理解沒錯的話,你的每一次表演都是對‘我是誰’的一次抹殺,你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誰,但在表演中,你一直在抹殺這樣的認識,試圖把自己當成另一個人。”
瑪姬的說法讓珍妮不由自主地點頭承認,她開始感謝切薩雷讓她來看心理醫生了,在瑪姬抽絲剝繭的分析下,她覺得自己的心理好像也成為身體一樣地器官,可以透過掃描找到癥結,這給她以一種希望感——這種解脫和輕鬆的感覺,是之前她試圖自我解救時根本沒法體會到的感覺。
“而與此同時,我身處的特殊環境也讓我自己解決這一切的希望變得很小,是嗎?”她配合著瑪姬一起推論了起來,“因為我很難信任別人,這種自保心理會堵住我向外求援的通道,所以你覺得我的壓力會越來越大,越來越大,一直到我自己承受不了,精神崩潰,是嗎?”
“你上次真正真誠地和人談到你的煩惱,坦誠你的所有脆弱,不是像和梅麗爾談論你在工作上問到的困難那樣的談話,而是——就讓我們舉例吧,而是和你的朋友一起談論你對分手的負面情緒,你的低迷和苦悶——這樣的談話是什麼時候呢?”瑪姬沒有正面回答珍妮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珍妮思索了一番,不禁愕然,瑪姬把她的反應看在眼裡,她點了點頭。
“這是你相對於其餘方法派演員更特別的地方,”她說,“一般說來,方法派演員並沒有非常發達的副業,而你不但是個出眾的演員,還是個經商奇才,你在製片事業上的成就剛剛得到肯定。這一點和梅麗爾、丹尼爾、羅伯特。德尼羅這些方法派大師不同。而我注意到,你的言行舉止經常讓我想到我的一些熟人,他們通常都是一個成功的商人,一個野心勃勃的事業家。”
瑪姬笑了笑,“這種成功者的性格通常都有一些共性,他們喜歡在談話中佔據主動,會盡一切力量避免示弱,因為這會讓他們在商業談判中失去主動弄個地位。他們非常注意自己的言行,甚至可以說是非常克己,因為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是武器,他們希望能精密地控制自己的行為,以便在職場中達到他們的目的——我想這些特徵聽起來有些耳熟,是嗎?”
珍妮無言以對——她現在已經不再想和瑪姬對抗了,但即使如此,瑪姬這種幾乎是‘讀心’式的分析,也讓她感到一種被看穿了似的不安。
“通常來說,這些人的心理環境也十分封閉,他們的習慣決定了他們傾向於把想法保留在內心,不過這並不是說這類人都是心理疾病患者,甚至無可救藥,有一些人會罹患心理疾病,就像是《邁克爾。克萊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