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辦公室電話、傑瑞的手機,戈爾的手機,約翰尼的手機,四部電話幾乎是同時響起,三種完全不同的手機鈴聲在室內電話單調的‘鈴鈴鈴’伴奏之下,組成了一首怪異的協奏曲,金牌製作人、大導演和一線男演員面面相覷,都陷入了短暫的驚愕之中。
☆、第五十六章 切薩雷的撲克遊戲
“噢,Shoot。”並沒有陪珍妮緊張太久,莉莉安的傳呼機就響了起來,她檢視了一下螢幕,“親愛的,很抱歉,但我得馬上去醫院了,我們醫院來了一批槍傷患者,天知道他們能活下來幾個。”
洛杉磯擁有的並不只是好萊塢的金粉繁華,同時其也是美國黑幫最氾濫的地區之一,莉莉安工作的醫院靠近市中心貧民窟,珍妮經常能聽說她收治居住在貧民窟附近的槍傷患者,有些人可能是槍戰受害者,有些人就是在黑幫火拼時經過,被流彈集中,還有些人是居住在貧民窟邊緣,成為黑幫分子繳納‘投名狀’物件的倒黴路人。雖然大部分時間,美國醫院不像是中國醫院,醫生下班後就不必再隨時候命,但遇到大規模急症患者入院時,基於人道主義考慮,急診室的負責人還是會盡可能召集醫生過去儘快給與恰當治療。不必說,莉莉安就是最熱心的參與者。
“祝你手術順利,”珍妮幫著莉莉安收拾出一個隨身包,“還好今晚我們沒有喝酒。”
如果喝了酒的話,莉莉安就不能做外科手術了。她對珍妮匆匆點了點頭,指了指陽臺,便拎起包跑向車庫方向。後院的華盛頓被這番動作驚醒,在院子裡吠叫了兩聲。
剛才的緊張情緒,在一番沉澱以後也消散了不少,珍妮一面做心理建設,一面走去後院和華盛頓玩鬧了一會,德牧的智商很高,雖然已經有好幾個月沒見過珍妮了,但華盛頓依然記得她,和她一番親暱以後,就跑到走廊口叼起了狗繩,期待地看著珍妮。
“噢,”珍妮上前揉弄了一下華盛頓的耳朵,“別這樣,華盛頓,我要回去了——但我去幫你問問你的男主人,今晚他在家,完全應該親自遛你,是不是,好狗狗?”
莉莉安家並不是非常大,單層百來平米,後院也沒有泳池,大部分割槽域都被劃給華盛頓做活動空間,珍妮還是找了一下才在二樓的小書房裡找到切薩雷的——他並沒有開頂燈,所以行蹤並不顯眼,珍妮還是探頭看了一下,才發現切薩雷坐在書桌前,他手裡罕見地夾了一支雪茄,電話夾在頭和肩膀之間,一邊打電話一邊用空餘的右手在手裡的一份檔案上點點畫畫。
“OK,我知道了,你們需要時間……”切薩雷看了她一眼,比了比窗外,珍妮用口型說了個‘急診’。
雖然社交禮貌上她不該再待下去,但切薩雷現在明顯在就《海盜》選角打電話,珍妮實在也不想走,她斜倚門邊,安靜地聽著切薩雷的電話旅程——雖然他說自己只需要打一個電話就來加入緊張三人組,不過很明顯,這只是個虛詞。
在他撥打電話期間,新的電話顯然還在不斷打進來,切薩雷很有耐心地逐一保留通話,除了和對方解釋自己還有別的電話,需要儘快結束這一通以外,大部分時間他都只是在昏黃的燈光中專注地聽著對方的說話,偶爾發出幾個應酬的虛詞。
“So——”珍妮大概等了十分鐘,切薩雷才結束所有電話,她慢慢地走進書房,“你需要給手機充上電嗎?你知道,為下一波通話做準備什麼的。”
“短時間內不會有再多電話了。”切薩雷把雪茄放到嘴邊,重新劃燃火柴,“坐?”
珍妮在書桌後方的閱讀沙發上找了個位置,“我不知道你還抽菸。”
“通常來說,我不吸香菸,尼古丁是邁向肺癌的康莊大道。”切薩雷把火柴丟進菸灰缸,拿起雪茄看了一眼,“但一個完全不抽菸的人很難在社交場上開啟局面,你知道,有些習慣染上了就不是那麼好控制的了。”
“是的,”珍妮承認,“包括盤問你的習慣——雖然我知道你不理解我為什麼非得盤根究底,但我得說,發現你在抽菸以後,我更想盤問你剛都打了什麼電話了,這種癮不比煙癮好戒。”
“總是對經紀行為充滿好奇,是嗎?”切薩雷的唇邊出現隱約笑意,珍妮發現今晚他的狀態也並不是太普通——通常情況下,切薩雷的情緒反應不會如此容易榨取。
“你抽菸,這是情緒緊張的表示。”珍妮聳了聳肩,“在剛才那頓晚飯上你還談笑自如,沒給我一點緊張的感覺,但在接到德普的電話以後就消失不見,現在又抽起了雪茄,我想,雖然對我來說,牌局在試鏡後就已經結束,甚至在約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