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是一個高尚家庭的孩子,這麼說並非是在階級中劃分高下,但的確,你的身世和你的表現完全不符合,讓我覺得非常費解。”
“Well,如果說這都是造型顧問的幫忙,會不會讓你很失望?”珍妮問,在奧普拉搖頭失笑的表情中,她思索著說道,“我不是說我不明白你的問話,其實正因為我和你都來自很差的社群,我們才能正視這個事實——我們出身的地方對於一個孩子來說並不是理想的居住地,在那裡,你的權利得不到保障,你也很難學到知識,如果我不奮起改變自己的命運,離開這個階級,那麼現在我可能已經染上毒癮、酒癮,並且成了單身媽媽,只能靠脫衣舞來養活自己和孩子,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倒斃在一條小巷裡——我之所以說得這麼具體,就是因為我的父親、母親就是這種非常典型的貧民窟居民。我的生父現在在阿拉巴馬州立監獄服刑,終生不能出獄,他是搶劫重犯,我的母親在他入獄以前就離家出走了,據我祖母說,在離家出走以前她是當地一家夜總會的舞女,但我沒什麼印象,事實上在我的記憶裡沒有我父母的絲毫痕跡,我一直是和我祖母長大的,我得說,在我六歲的時候聽到我父親入獄的訊息,其實還算是一種解脫,在那時我已經稍微懂點事了,每次他到祖母的房子裡來,祖母都把我關在我的房間裡,但之後我會發現她愁眉苦臉,臉上有些淤青,然後我們會變得很窮困,只能靠食物優惠券(Foodstamp)過日子。”
觀眾群中響起同情的嘆息聲,電視機前的很多觀眾也倒抽了一口氣,瓊恩已經捂住了嘴,瓊恩媽媽不斷地搖著頭,停下了手裡的活計。
“我明白你的感受,那是個非常混亂無序的世界。”奧普拉誠懇地說,“你不知道你的明天在哪裡,所有人都在瞎混,你除了和他們一起瘋狂以外似乎沒有別的辦法。”
“是的,當我祖母去世以後,我一直在寄養家庭裡輾轉,”珍妮平靜地說,“剛才我在休息室聽到你談論槍擊問題,在這一點上我有發言權,我還記得在我的第一個寄養家庭,那時候我13歲,我祖母剛剛去世——我一無所有,我祖母的遺產還不上她的房屋貸款,銀行只允許我帶走我的衣服,然後我躺在床上,聽著附近,大約一條街外一直傳來的砰砰砰聲,第二天早上,那個家庭的大哥告訴我,那戶人家全家都死於入室搶劫——一個我父親因此入獄被判刑的罪,這一切就像是一個輪迴,你知道嗎?我當時每天都以為我會死於這個,或者被別的犯罪侵害。我是個很漂亮的小女孩,但那時候我把自己打扮得很男子漢,大大咧咧,滿口髒話,幾乎從來不出門,每天回家都躲到我的房間裡,因為我的同學很多都遭受過性侵害。那樣的生活對於好人家的孩子是無法想象的,那就是活著的地獄。”
她素淡的臉上還是一片平靜,語氣也是經過剋制的冷靜和理智,奧普拉發出一聲同情的哽咽,“但是——但是你很理智地處理了這些事。”
“是的,我——在這篇訪談裡也說過了——在我心裡一直是這麼一個想法,那就是在我有能力的時候,我一定要擺脫這種生活。”珍妮似乎有些激動,她的聲調高亢了起來,“我的父母都是這種貧民窟生活的受害者,又轉變成了加害人,這就是一個——一次輪迴,他們非常隨意地製造了我,我不是什麼愛情的結晶,也不是婚姻的產物,只是一次酒後胡亂勾搭的結果,我之所以能存活,是因為我的生母非常疏忽,一直到六個月後才發現自己不是變胖,而是懷孕,而那時候已經不適合做流產手術。”
現場再次發出一陣同情的聲音,奧普拉握住珍妮的手,“親愛的——”
“你知道,我的經紀人一直建議我隱瞞這些事。”珍妮調整了一下情緒,自嘲地一笑,“他說這些事會破壞我建立起來的公眾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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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高雅、高格調時尚的形象,主婦們更需要能讓她們俯視,激起母性的公眾人物。”切薩雷強調說,“青少年需要仰視型偶像,主婦們需要更親民的形象,有煩惱,和她們一樣,生活中困難重重,而不是一個會讓她們本能妒忌的完美形象。青少女想成為一個高雅美麗的年輕女性,但主婦們已經成熟到知道自己沒這個希望。你的過去可以喚起她們的親切感和憐憫心,讓他們知道你是一個感情上可以親近的物件,讓她們感到她們貼近了你。所以,在《奧普拉秀》揭露你的過去是最適合的精準營銷,我們還能在什麼平臺上向公眾揭示這些,難道是《人物》?”
“珍妮弗,切薩雷說得對,”茱蒂揉了揉眉心,“不論你多麼反感,《奧普拉秀》的確是最適合的平臺,首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