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秀眉微蹙:“桂哥,你這麼想不對,皇嗣傳承也是國之大事,唯有代代傳承,大燕才能江山永固。”
“是,皇嗣傳承是國之大事,”桂哥沒有強硬反對,“但是,選秀就意味著要花大錢,而且不僅傷財,更要勞民,而如今的大燕,外有申奴虎視眈眈,內有成賊刀槍相向,還有邊關將士年年欠餉,多地災民艱難度日,在這樣的時候,兒臣要選秀?”
桂哥搖頭,一臉堅定:“兒臣不忍因一己之私與民爭利,把選秀的錢,用來犒勞將士、賑濟災民,這才是兒臣身為大燕太子的應有之義。”
王皇后被噎的說不出話來,她把選秀說成國之大事,桂哥就用更大的國事來反駁她,她還能說什麼?桂哥的這番話要是拿到外邊說給那些臣子聽,只怕人人都要誇讚桂哥有仁善之心,有儲君的風範,他的做法是絕對的正確。
這一場談話在王皇后單方面的鬱悶中結束了。
王皇后一個人生了好一會兒的悶氣後,起身去找皇嫂聖慈安皇后。
“你說,這孩子讓我怎麼說才好?”王皇后心裡鬱悶的很,“不就是選秀麼,人之大倫,至於把這事說的,說的那麼不仁善嗎?”
王皇后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桂哥的話,說白了,就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皇帝一頓飯,百姓一年糧”。
聖慈安皇后也被桂哥的說法給驚了一下,不過她畢竟比王皇后年長許多,而且身份特殊,所以她不像王皇后那般鬱悶,反而很快就想開了。
“桂哥這麼想也沒錯,如今大燕的確艱難,桂哥身為儲君,的確是要多為子民著想的。”聖慈安皇后拍了拍王皇后的手背,“你有這麼一個仁厚的兒子,應該高興啊。”
王皇后輕嘆一聲:“高興是高興,但,唉,罷了罷了,反正他還年輕著呢,再晚兩年也行。”
這邊王皇后鬱悶,那邊桂哥其實也不高興。
選秀,這兩字一提,桂哥就肝火大盛,前世他就全聽母后和皇伯母的,由她們給他選定了一個妻子,登基後,他在前線辛苦作戰,她在後方養育子女,他相信她,很多事都讓她放手去做,結果呢,她給他養出了幾個廢物。
一個是腐儒,只懂得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左一口聖人曰,右一口賢人曰,曰曰曰個屁啊,還能有點自己的想法麼?先生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你能不能聽聽將士、工匠、農民、商人他們說什麼?
一個是軟蛋,只懂享受,貪生怕死的軟蛋,要不他是他的親兒子,他都要直接開搶了,用國庫養著這樣的廢物,還不如拿來充實軍力、減免稅賦,反正劫富濟貧這種事他都是做熟了的,遭了他的搶的宗親不知道多少。
還有一個是算計鬼,只懂得背後算計人,還以為自己腦子聰明、手段高明,覺得人人都是他的棋子,這樣心思不正的人,他怎麼敢讓他做儲君,他要是當了皇帝,整個朝堂都要亂了,黨派林立,彼此攻訐,他打回來的江山就又要完了。
看看,他有三個兒子,看起來江山有後,結果沒一個能用的,這就是他的好賢妻養出來的孩子,早知如此,他還不如就把他們帶在軍營裡,帶在戰場上,寧願養成粗莽漢子,寧願死在戰場上,也絕不能養成腐儒、軟蛋、算計鬼!
再想到前世的結局,桂哥的眼睛又紅了。
三個兒子再不爭氣,那也是他的親兒子,他一輩子想著念著爭著的,全是光復大燕,大燕千里江山在他父皇手中分崩離析,他繼位時就發誓,在他在位之時,一定要把失去的國土再打回來,為了江山為了大燕,他無心男女之事,每時每刻都把精力撲在戰事、朝事、國事中,什麼女人,在他眼中只有可用的人,沒有男女之分,多養一個妃子還要多費一份銀錢,也因此,他只有皇后,沒有妃子,只有嫡子,沒有庶子,只有這三個廢物,沒有其他的兒子。
桂哥最後選了長子,也就是那個不知變通的腐儒,為太子,因為後面兩個太不好了,更因為桂哥想著,雖然長子不知變通,但是他只要把所有的規矩都立好,他照著做,應該也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但是萬般計算也抵不過人心變化,桂哥因為多年積傷,病痛難忍,無法理政,只能把政事交給太子,由太子監國,結果這一監國,太子就在臣子們的慫恿下,說要裁軍。
裁個屁軍,都是賣國賊,全是賣國賊,大燕還沒有全部光復,還有幾個邊鎮被鄰國吞併,尚未歸還,就這樣在國土未全的情況下,他們竟然敢說大燕已經平定,要讓將士解甲歸田,讓百姓休養生息。
是,很多臣子說他窮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