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雲錦將用過的紙全部收了,不想讓旁人看到,一切收拾得沒有任何痕跡。
兩人默默的吃著這頓午飯,似乎都捨不得太快,因為下一次能在一起吃飯,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
“秦捕頭還真是照顧我們,不僅有雞肉,竟然還有一條魚,看這色香味俱全的樣子,只怕還是專業掌勺的手藝。”章奕珵感慨的說道。
宣雲錦點了點頭,看著章奕珵將魚肉的刺兒挑了放在她碗裡。
雖然她從來沒有說過,可章奕珵很早就發現她喜歡吃魚了。
總是會默默的幫她挑刺兒,彷彿做了一件很隨意的事情。
但是,那種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覺實在太強烈了,宣雲錦覺得自己不可能就這麼放棄這個男人。
所以,那什麼拿著銀子就遠走高飛,過自己小日子的想法是不可能的。
而且,整件事情的開端實際上在她身上,宣雲錦不可能看著章奕珵掉坑了還無動於衷。
“慈不掌兵,善不為官,捕頭也算是一個小官吧,秦捕頭性子太過正義,實際上不太適合幹這一行。”宣雲錦沒有說什麼,只是不動聲色的繼續著一個話題。
章奕珵做這種事情也成了習慣,壓根兒就沒有放在心上,即便是地位不對,他也希望宣雲錦能吃得舒心一點。
“你還知道這句話啊,確實如此,太過慈善的人不適合帶兵,也不適合為官,只可惜科舉考試無法檢驗心性。”章奕珵顯然很同意這個觀點。
相對來說,張鑫在捕頭那個位置絕對比秦捕頭更加如魚得水。
倒不是說張鑫就真的人很壞了,而是更加懂得審時度勢。
當然,也幸好遇見這樣的秦捕頭,否則他們倆在大牢裡要悽悽慘慘了。
吃過午飯後,宣雲錦果然見到了自己想見的人,不是顏寒煙,而是上午在百菊山見過一次的顏欽。
對此,宣雲錦臉上帶著似笑非笑,心下也有些失望。
顯而易見,顏寒煙那個衝動易怒的女人其實更好對付,顏欽這個平西侯世子名聲也不小,是個很難對付的人。
不過想來也是,她都能看出來的事情,平西侯府哪能不清楚?如果一開始顏寒煙就懂得迂迴一點,也不會鬧成現在這樣了。
顏欽自然不會讓自己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妹妹來壞事兒,所以是一個人來的。
顏欽看到宣雲錦躺在章奕珵腿上,美眸猶如貓兒一般慵懶微眯,一點都不避諱,忍不住嘴角有些微抽。
這夫妻小兩口真的是在坐牢嗎?怎麼就感覺像度假一樣休閒?
“本世子來做什麼,相信兩位應該很明白了吧!”顏欽身邊的人給搬了一個凳子過來,撩袍坐下,一副要長談的架勢。
宣雲錦迷惑茫然的看了他一眼,抬頭瞅著章奕珵,一副等自己男人說話的小女人模樣。
章奕珵愛死了宣雲錦這親暱信任的模樣,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有點鬆散的髮髻。
心中一動,章奕珵忍不住將宣雲錦髮髻解開,讓她一頭青絲全部散開:“我幫你挽一次發吧!”
這件事情心裡想過,卻一直沒有做過。
宣雲錦有些好奇:“你會嗎?”
說起來,古代男人的發是很長的,章奕珵這種平日裡要戴書生帽的還得好好梳頭。
所以,章奕珵其實對挽發不算陌生,只是平日裡沒有梳過有些手生,可怎麼挽是知道的:“帶了梳子嗎?”
宣雲錦笑著遞給章奕珵一把木梳,規規矩矩的坐在了他面前。
牢房外的顏欽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到這裡不是來看虐狗的好嗎?尤其他才是被虐的那隻……
這兩人到底有沒有聽他說話?好想打人。
章奕珵帶著笑意,雙手溫柔:“平西侯世子?如果沒記錯的話我們根本就不認識,怎麼可能知道世子會有何貴幹?”
顏欽突然被搭話了,竟然忍不住有了一絲激動,隨即才發現自己反應不對,嚴肅著一張臉:“都在大牢裡了還這麼裝蒜,直接說吧,那盆花在哪裡?”
章奕珵手中的動作沒有停下來,開口的語氣卻帶著濃濃的疑問:“花?不知道世子指的哪盆?章某的娘子沒事兒就喜歡弄些花花草草的,家裡的花就多了。”
顏欽錯愕,不明白章奕珵這個時候還東拉西扯的還有什麼意義?
“還在裝蒜?宣雲錦,你昨天購買的那盆紫月季到底在哪裡?”顏欽慶幸沒有帶顏寒煙過來,他自己都快氣得七竅生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