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青松原本就不愛說話,來到這裡都是自己不擅長的事情,他的話就更少。他喜歡站在那裡看著林嵐和人聊專業的東西,在他眼裡,她身上帶著一種光芒,自信、明亮、敢說敢當毫不退縮,而且她不是無根據的誇誇其談,而是言之有物。
她的努力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他引以為榮。
溫組長也邀請他,“一起去。”
大家邊走邊聊,多溝通一些資訊。
林嵐和韓青松跟著他們去了北京地震隊,見到耿隊長等人。
一見面,狄隊長就嚷著大嗓門表示“短期臨震氣象要素五項指標在首都地區已經全部完成”,這意味著肯定會有地震發生。
但是他也不能保證一定是超過五級的地震,所以雖然叫得響卻也不是百分之百地自信。
地震局更不敢大意,地方的小地震臺可以因為測到一點資料就開始喊,他們卻不能。因為防震就意味著停工停產疏散,首都重地,輕易動不得。
最後雙方匯總資訊,決定向領導彙報。27日,兩位地震局副局長加上分析室副主任參加會議,聽取他們的報告。
會上各位負責不同專案的專家分別陳述各項資料。
一位副局長看了看他們:“結果呢?你們的結論呢?到底是幾級地震?具體位置哪裡?京津唐偌大地區,不可能全部疏散。”
與會者無人能對,畢竟預測本身就帶有不確定性,除非真的發生事後對照,事先無人能肯定。
溫組長雖然和林嵐談過,懷疑是T山,可不敢說啊,畢竟誰也沒有拿出具體證據來。
另一位副局長道:“這樣,再給大家一個星期的時間,你們拿出具體資料,劃出重點幾個危險區域,派隊伍下去落實尋找更確切的證據,明天派車去廊坊落實水氡資料。”水氡是幾個重要資料之一。
與會人員也只能同意。
林嵐舉了舉手。
“你這個同志,是新來的?”某副局是軍人出身,並不懂地震的專業知識,只是被臨時授命軍管一切的代表而已。
林嵐:“各位領導、各位同志,我一個外行聽著都驚心動魄,感覺地震在即刻不容緩。為什麼,大家還在猶豫呢?”
時間不等人。
“你這個女同志不瞭解,地震可不能隨便亂報。”
“看資料表明不會超過29號,還有傳言說是28號凌晨3點,震中可能在T山,既然不肯定震級不能上報中央,是不是可以集中力量發動群眾去當地找證據?”
“還是繼續考察,下週再開會!”領導們對此並沒感覺,畢竟年年開會月月開會,群測群防的會議開了又開,對此不感興趣的人早就麻木無聊得很。
散會以後,溫組長等人還要回去。
林嵐找到他,“溫組長,是不是應該再去T山看看,深入當地才能尋找更多的臨震前兆。你們報告不是也說嗎,大家要撲下身子,去當地尋找各種震前徵兆,只看資料不能確定,可大自然肯定在提醒我們,我們不能視而不見吶。”
“林嵐同志,水位、動物在震前必然異常,可他們異常的時候卻不是一定會地震,這是一個問題。”
“去看看。看看當地的百姓怎麼說,有沒有什麼案例,溫組長,如果傳言是真的,凌晨會有地震,我們沒有一星期去考察了,時不我待啊!”林嵐堅定地望著他,認定他是一個正直負責的工作人員,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溫組長還在猶豫,實在是擔不起責任啊。他只是一個分析室京津組組長,不是主任,更不是局長啊。
“溫組長,對於無關痛癢的人來說,那就是一些數字,天長日久都會覺得恍惚。可對事發地來說人命關天呀,去看看,既然民間有那麼大傳言,肯定有緣故的。否則為什麼不傳天津和北京呢?”
溫組長看了她一會兒,心裡倍受煎熬。
他心裡天人交戰,一方面是誤報的巨大責任,一方面是天災人禍的巨大壓力,他幾乎承受不住。
很長時間他默然不語,林嵐一直在旁邊等待。
等到她幾乎認為溫組長不會同意,想自己去的時候,他咬了咬牙,“去!”
林嵐歡喜得給他鞠躬,“謝謝溫組長!”
溫組長看著她,心情很是複雜,自己是專業研究員,卻不如一個業餘研究者堅定,心裡有愧啊。
他們分了工作內容,大家各自去忙。
林嵐想了想,拉著韓青松去一邊,“三哥,你去找亨利,請他帶你找國外地震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