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把羅海成叫來,“提審老六的三個情人。”
他們不能只盯著柳浩哲的人,還應該從老六身上發掘。
之前他們盯梢老六,深挖掘發現他有三個固定女人,一個男人常年不在家,一個男人被關去勞改農場,一個黑五類家屬。那個黑五類家屬,名叫孫嘉豔,長得最漂亮,老六去得也最頻繁,每次還給錢和糧票。
羅海成帶人將三個女人提來分別問話。
韓青松在外面旁聽三個人的口供,決定主攻孫嘉豔。黑五類家屬沒人撐腰,日常過得戰戰兢兢一點安全感也沒有,很容易被攻克。
在羅海成和書記員問話的時候,韓青松推門而入。
孫嘉豔坐在裡面,看到進來一個比門框還高的公安,他身材高大,面色冷峻,眼神犀利得有些嚇人。
羅海成立刻給他讓座。
韓青松掃了孫嘉豔一眼,“孫嘉豔,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是黨的政策,知道?”
孫嘉豔之前還跟羅海成打馬虎眼,放放電,調戲調戲公安,順便看書記員臊得滿臉通紅。這會兒面對韓青松竟然不敢造次,立刻規規矩矩地坐好。
“知道。”
“交代一下你的營生。”韓青松眼神鋒利卻沒有任何鄙夷譴責的意思,但是咬重了營生兩字,孫嘉豔自然懂。
孫嘉豔心裡想否認,但在他眼神下感覺自己無所遁形一樣難受,她用力吞嚥一口唾沫,猶豫交代自己和老六是情人還是交易。
韓青松坐在椅子上,身體筆直,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地叩著。
“篤篤篤”的聲音,一下下敲在孫嘉豔的神經上。
韓青松提醒她,“日常什麼人去你家,左鄰右舍都知道。”他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並沒有因為孫嘉豔的職業就歧視她。
孫嘉豔心裡湧上一陣感激。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面對這樣強壯俊朗的男人,她不由自主生出一種自卑感。而這個優秀的男人沒用鄙夷的眼神打量她,沒用暗娼、娼妓之類的詞來羞辱她,給她留了體面。
活了這些年,她第一次感覺到有男人用尊重女人的方式來尊重自己。
想想有些人總是羞辱她“你就一個出來賣的,老子沒錢也照樣睡你”“賣一個也是賣,幹嘛不多賣幾個?”“給誰睡不是睡?也不差我一個”
眼前這男人,坐在自己對面規規矩矩的,沒有一點要佔她便宜的意思,甚至眼神冷肅就和看著別人沒有區別,她覺得真的很難得了。
她鄰居為什麼不舉報她,當然是想著佔便宜。
這樣出色的男人並不屬於她,想想自己的不甘和掙扎,她捂著臉,嗚咽起來,“公安同志,我、我也不想的啊。這世上有誰是天生樂意墮落的?誰不想和自己男人好好過日子?可也得有機會啊?我男人前些年被打死,我想改嫁都沒人敢娶。那些臭男人,一個個佔便宜的時候嘴上說得好聽,等真讓他乾點什麼跑得比狗還快。我能怎麼辦?誰想賣啊?可不賣也少不了被糟踐,那我幹什麼不換點錢和糧票過日子?我有錯嗎?”
她現在以掃馬路為生,工資很少,根本養不活自己,所以……她就暗中操持皮肉生涯,換點糧票和錢。
日常總有人騷擾她,為了不被批,她也得討好他們某些人。既然願意不願意都得做,那她幹嘛不做的好點?
“說說你如何認識老六的。”
“有一次紡織廠聯歡會,我……去,認識的。”
“說清楚點。”
“就是紡織廠聯歡會,柳會計組織一幫人,也讓我去,我在那裡認識老六,我……”
韓青松微微挑眉:“柳浩哲?”
“是的,柳會計。”
“怎麼認識的?”
“就是紡織廠聯歡認識的。……後來他會……會給、給介紹客人。”
羅海成一拍桌子,激動得站起來,“特麼的,終於抓著他的狐狸尾巴了!”
按照孫嘉豔的口供,柳浩哲不但介紹優質客人給她,還會對她進行培訓,教她如何勾住男人。
有孫嘉豔的供詞,再審其他人就容易得多,很快拼湊出一個更全面的柳浩哲來。
羅海成看著書記員記得密密麻麻的口供資料,簡直說不出話來。
“韓局,還有這樣的呢?”他真的見識少,沒聽說過。
柳浩哲居然有一種本事,可以教女人如何取悅男人,還能讓女人迷上他臣服於他。他幫這些女人訓練技能、介紹客人,從中抽成,同時也負責為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