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罵街,以前山咀村林嵐稱第二沒人敢說第一,這會兒居然有人迅速擠上第一的寶座,林嵐自然得見識一下。
只見餘痦子一手叉腰,一手朝著林嵐家使勁戳,就好似能隔空把房子戳倒似的。同時嘴裡還要惡狠狠地罵著,罵到狠戾處就立刻岔開腿往前跑,跑幾步又猛地頓住,跺腳拍大腿咬牙切齒惡狠狠地咒罵。
那畫風實在是辣眼。
很多孩子圍著一邊跟著她學。
有幾個下工回來的大人不遠不近地站著看熱鬧,
“韓青松給她家長征兒判了個五年勞改。”
“判出來了?”
“娘啊,五年啊,那啥事不耽誤了?”
“那小子整天不務正業,惹是生非的,關起來也好,省的在家裡惹事。”
“餘痦子說他兒子是被報復的,不公平,還要去縣裡告狀呢。”
“那咋還不去啊?”
“切,你當她不想去,公社都去不了,支書不讓呢。”
“支書也太霸道了,還不許人家告狀。”
“別亂說啊,我可是很服咱們支書的。”
“罵得也忒難聽,也沒人管管,治保主任呢?支書呢?”
有人看到林嵐過來,立刻閉嘴,熱情地和她打招呼。
這可是局長的女人,就算以前是潑婦,現在也是妥妥的先進分子。
以前嘲笑林嵐最狠,最能看熱鬧的,這會兒是對她最熱情的。
林嵐卻不冷不熱的,“罵街呢?”
“可不是咋的,你說她咋那麼不要臉啊,兒子是壞分子還賴別人?”
還有人爭著給林嵐彙報,“晌午那會兒公社的判決下來,餘痦子就想去公社鬧,被支書攔住了吆喝著去上工。肯定心裡懷恨呢,這不,一下工就跑來罵呢。”
林嵐哼了一聲,她從餘痦子旁邊走過去。
餘痦子看林嵐過來,聲音小下去。
林嵐笑道:“你罵啊,繼續罵。”
餘痦子恨恨道:“我沒罵你,誰心驚就罵誰!”
林嵐抱著胳膊就在一旁看,餘痦子被她看得心裡發麻,居然罵不出來。
林嵐:“你咋不罵了?罵得怪好聽的。”
餘痦子:神經病!罵的就是你!
林嵐笑了笑,“繼續啊,嗓門再大點,要不聽不清。”說著她就走了。
餘痦子看林嵐一直沒還擊,就認為林嵐抓不到把柄,自己沒點名罵,她肯定不敢跟自己對罵。
想想韓青松轉業就是局長,第一個案子就是把自己兒子給判了五年,餘痦子恨死了。上午她挑唆了韓老太太想一起帶人去公社鬧,結果被治保主任截回來,還被老支書罵了一通,威脅要是去公社鬧騰就扣工分,全村開大會批評。
她終歸是沒敢跟老支書對著幹,乖乖去上工,這會兒下了工,她自然不肯忍。
她看林嵐過來居然也不敢跟自己對嗎,更加來勁,跳著腳,蹦著高的開始罵。
正當她蹦起來罵:“讓你使壞,給我兒子關起來,一家子狠心短命鬼,天老爺都……啊——”
還不等她罵完,腿上就傳來一陣鑽心的疼。
她一回頭就見林嵐不知道從哪裡又繞回來,手裡拿著一根小拇指粗的荊條,正賣力地抽她。
“啊——”餘痦子叫了一聲趕緊躲。
“咻咻咻!”林嵐學著小孩子抽陀螺的姿勢掄圓了膀子抽餘痦子,把個餘痦子抽得上躥下跳,鬼哭狼嚎。
“仗勢欺人啦,當官的欺負老百姓啦!”餘痦子捂著屁股手挨抽,蹦起來抽腿,蹲下去抽背,疼得她火燒火燎的。
林嵐:“我讓你胡說八道,我讓你造謠!抽的就是你!”
“你住手!”劉春芳得了訊息過來,趕緊上前制止林嵐,“你憑什麼打人?”
林嵐停了手,哼了一聲,“再讓我聽到你們在這裡罵罵咧咧的影響風化,我見一次抽一次,不信你就試試。”
“你、你太過分了,不講理,簡直就是欺負人!”劉春芳對林嵐厭惡到極點,這潑婦如今得了勢,簡直是丟韓青松的臉,丟山咀村的臉!
這麼粗俗、潑辣、沒教養,根本就不配當局長的妻子。
她一定要找機會勸勸韓青松,林嵐這樣的潑婦,會敗壞他的名聲,遲早要連累他。
“誰要是再罵街,就捆起來送到公社去,別影響咱們村的聲譽。”林嵐不客氣地懟回去。
劉春芳:“說罵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