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一天一夜,有個臭哄哄的人來給我送飯,也不說話。再到後來,你們就出現了。”
以迷藥綁架少女,也是暗香門流傳多年的手段了。聽上去,莫蘭蘭的遭遇並無特別之處。換而言之,暗香門並非因為她是莫家人才下手,只是無意被當成獵物瞄準了而已。
雁遊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慕容灰,替他問出了疑問:“莫小姐,方不方便說一下,你為何會一個人到廣州來?”
說到這個,莫蘭蘭難得有點不好意思,也有點後悔:“還不是又和我媽拌了嘴。她希望我潔身自好,唸完大學出來馬上相親嫁人,不准我和她看不上的男孩子談戀愛。但現在都什麼時代了,結不結婚,戀不戀愛難道不該自己作主?我在家天天被她念,實在待不下去。又懶得出國,想想還沒來過大陸,就買了船票過來散心。沒想到會遇上這種事……早知道就由著她囉嗦了。”
她覺得自己成年了卻還被母親念,有些丟臉,越說聲音越小。殊不知,雁遊與慕容灰關注的卻是其他方面:看來她的離家只是臨時起意,而非有人攛掇。加上她性子單純,沒什麼心機手腕,而且在家也不是很有話語權的樣子。暗香門又從來不幹綁票的勾當,她也沒漂亮到傾國傾城的地步,犯不著為了她而得罪莫家。
難道,整件事當真只是巧合?
出神片刻,慕容灰突然問道:“莫小姐,你的隨身物品有沒有被拿走?”
莫蘭蘭頓時驚訝道:“你怎麼知道?我醒後包包就不見了。”
聞言,慕容灰二話不說,直接出門。雁遊連忙打了個圓場,也跟了出來。
短短几句場面話的功夫,慕容灰已衝到了關押齊鳳手下的屋子,順手拎起桶冷水隨便澆醒了一個人,開始問話。
等雁遊趕到,詢問已經結束了。慕容灰明顯鬆了一口氣:“他們說,因為莫蘭蘭長得漂亮,所以才下了手。但得手後翻看她揹包時,才發現她是港島人,而且這些人裡有人聽說過莫家,知道惹不起,所以打消了倒賣她的念頭。又怕莫家報復,便準備提前出海,等人安全抵港之後再把她放走,偽裝成劫財的樣子。”
“這麼說來,她果然是無意被牽連進來的。不過,你為何這麼開心?”這一次,雁遊卻是有點猜不透了。
“因為這說明四叔的手還沒伸那麼長,還沒有做下不可挽回的事。不瞞你說,之前我猜測了很多種可能,比如四叔不只與暗香門的人勾結,還和千金門有了來往,幫人破財消災。如果真是那樣,他的罪過就更大了。”
但高興不過持續了片刻,慕容灰神情又重新恢復了凝重:“害人一生,與奪人性命也沒什麼區別,他犯的事不是一句錯了就可以彌補的。等我回去事情擺上檯面,爺爺大概要傷心了。唉……”
習慣了他言笑無忌的模樣,雁遊覺得現在愁雲慘淡的表情並不適合慕容灰,有意引他分心,便故意岔開話題,問道:“千金門是什麼?”
“就是殺手門。他們奉專諸為祖師,原本叫殺門,後來民國時遭當局清理圍剿,為了避人耳目才改的名字。”
“那為什麼要叫千金門?”
提起這個,慕容灰臉上終於有了點笑意:“有個典故叫千金買骨,起名的那人望文生義而已。我以前不太懂這詞的意思,但小叔和我解釋時,狠狠嘲笑了他們一番。華夏解放之後,他們趁戰亂跑到緬越一帶活動,似乎還加入了僱傭兵,現在聽說老巢又挪到了東南亞。那裡的人不懂華夏成語,大概沒人再嘲笑他們了吧。”
見他終於展眉,雁遊也難得跟著湊了個趣:“說不定正是為了這個才搬的家。”
這笑話其實不好笑,慕容灰卻格外開心。雖然無聲,一雙眼睛眯成了新月,笑容燦爛得連夜色都明亮起來:“小雁,你真是太聰明瞭!”
兩人邊說邊往回走。差不多快到莫蘭蘭那裡時,慕容灰忽然停下了腳步:“既然事情和莫家無關,我倒是有了個主意,可以放開手腳,借莫家的名義來掃尾。我想——”
他剛要解釋,卻被雁遊截住:“你不用事無鉅細報備,我相信你的判斷。你不會讓我失望的,是不是?”
早在啟程之前,雁遊就發現,親人的行差踏錯給慕容灰打擊不小。雖然自己曾開導過他,別人的過錯與他無關,更何況,他已經在盡力彌補。但慕容灰還是不可避免地,或多或少有些消沉。
雁遊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只能儘量鼓勵他,想讓他重拾之前的意氣風發。
但他卻沒想到,聽了他的話,慕容灰反應竟是出乎意料。毫無預兆,一把就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