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灌木叢中，壓倒了一片低矮的灌木。

呆毛的笑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驚呼：“檀九大人！”

重葵的心臟猛的一跳，一看之下，果然是檀九。

灌木叢中有不少倒刺，因此他的臉頰上被刺破了好幾個地方，那種白皙的面板上有一丁點兒傷口都明顯地不得了。

臉頰上的優曇花，彷彿被人很很凌虐過那些透明的花瓣。

檀九眼中的暴戾怒氣從未有過這麼濃重，但從他神情之間，依舊可以看見一絲謹慎。

這個男人好強……

像是瘋了一樣，根本不要命。

不，簡直不像是人類！

黑氣再次逼近，越來越濃郁，天上電閃雷鳴，所有雷電好像都鑽入了黑氣之中，然後沖天而去，彷彿要生生將天空撕扯開一刀猙獰的口子。

這種感覺，是純粹的魔氣，一絲人性都沒有。

這麼長時間以來培養的感情像是消失了一樣。

重葵覺得心痛如刀絞，她忽然不顧一切地衝進黑氣中。

一團漆黑中，她什麼都看不到，只能憑藉著心中的感覺，慢慢找到黑暗中那個挺拔如松的身影。

“不要這樣！”她猛地撲上去，從後面抱住他，臉頰緊緊地貼在他背上。

好涼啊……就像當時從冰冷的湖水中走出來一樣，身上冰冷刺骨，沒有半點兒人類的鮮活氣息。

重葵用兩隻手緊緊地箍住他的腰，不讓他再往前一步。

“你這樣下去，會成為真正的魔，殤，我不想看到那樣子的你，快停下來，停下來！”

聽到他的聲音，姬玄殤的動作不由自主地停頓了，身體隱隱發抖。

他也在極力剋制，但是……

“他必須死！”他齒縫裡擠出冰冷的字眼。

“什麼都沒有問清楚，也許不是他！”重葵說，“你先冷靜下來好不好？”

“不是他，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姬玄殤不能原諒檀九，看見錦瑟死去的一瞬間，他就想殺了檀九！

“殤……”

“鬆手！”他什麼都不顧，一心只想報仇。

入魔之後的他，心中魔氣太重，戾氣也太重，殺戮是他心裡最重要的東西，有時候，根本剋制不住。

☆、第1481章　太后去世【7】

這就是身為魔的悲哀，如果是人的話，會有情感和理智，但是魔沒有！

入魔越深，理智和情感就越淡薄。

到姬玄殤這種程度，僅存的理智和情感都給了重葵，以及錦瑟，對於別人，他怎麼會有感情？

只有一個字：殺！

重葵咬了咬牙，說道：“你冷靜下來，我們一起查明真相，如果兇手真的是檀九，我一定親手殺了他！”

姬玄殤一怔，過了半響，他緊繃的身體慢慢鬆懈下來。

重葵心中有些喜悅，她的話，他總算聽進去了。

他總算沒有失控，一切都沒有到不可挽救的地步。

她最怕的事情，就是他被魔性完全侵蝕，然後到了不可挽救的地步。

還好，還好……

姬玄殤在收手了，身周的黑氣一點一點慢慢散去。

那些全都是他的戾氣和殺氣，來的快，消散的也快。

很快，空氣中只剩下一層薄薄的黑霧，目光已經能看到一些東西。

就在這時，一點淺淺的銀光忽然擦著重葵的臉頰過去，一點血光飛快地濺在她臉上，有一點點熱。

一條傀儡之索從姬玄殤心臟的部位猛地貫穿了過去。

他看著她，只是輕輕地皺了一下眉頭，似乎並沒有感覺到什麼劇痛，但是眼眸中原本消散下去的血色卻重新升起。

姬玄殤抬起手，手心裡濃重的黑色在不停地旋轉。

可是，在他抬手的同時，那透明的傀儡之索也從他的心臟裡猛地被抽了出來。

又是一點血濺在重葵的臉頰上。

時間像是被刻意放慢了一樣，這一切就發生在眨眼之間，等重葵反應過來的時候，那條傀儡之索已經飛快地收回去了。

姬玄殤的手沒能攻擊對手，而是重重地單膝跪在地上。

傀儡之索貫穿了心臟，那種刁鑽狠辣的角度，在那一瞬間根本來不及反應。

檀九就在重葵的身後，而那傀儡之索顯然不是從他那裡出現的。

重葵一隻手護住姬玄殤，繼而轉過身，只見在檀九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