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嫻嬪娘娘身邊的福生姑娘嗎?大熱的天,有什麼事兒叫下面的小丫頭跑跑就是了,怎麼還親自出來了。”德貴人一聲出來,將本沒有注意到她的福生喚住了,待福生往她這邊走了幾步,彷彿才看見福生身後跟著的人,“這是哪家夫人?”
福生緊走幾步,站定行禮:“奴婢見過德貴人,貴人吉祥。奴婢是奉了嫻嬪娘娘的命,接富察夫人去長春宮。富察夫人是嫻嬪娘娘的孃家嫂子。”說完讓到一旁,將身後的色赫圖氏讓來出來。心裡卻是頗為納悶,德貴人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雖說御花園是比屋子裡涼快些,可那也是在屋裡沒有放冰盆的情況下。哦,是了,德貴人懷著身孕,想來是不能用冰盆?可是這不足三月就出來晃盪,就不怕肚子出事嗎?福生偷偷瞥了一眼德貴人的肚子。
色赫圖氏卻是大大方方的跟德貴人見了禮:“臣婦色赫圖氏,見過貴人,貴人吉祥。”
德貴人上下打量她一回,不由讚道:“果然是嫻嬪娘娘的孃家人,這通身的氣質可不是跟嫻嬪娘娘一個樣。”
色赫圖氏不知道眼前這位貴人與自家小姑到底是何關係,也不願因為自己的原因給小姑招惹了麻煩。故而雖然心裡對德貴人的話很不以為然,卻還是應了一聲:“貴人廖讚了,臣婦愧不敢當。”
德貴人笑道:“有何不敢當,夫人不要謙虛才是。”
色赫圖氏只抿嘴笑一笑,做個害羞狀,也不答話。
福生上前一步,行禮道:“還請德貴人恕罪,我家主子怕是還在等著,奴婢得告退了。”
德貴人已然達到目的,也不強留:“是本小主的不是,耽擱你們了,快去吧。”
福生告罪一聲:“不敢當貴人此言,奴婢告退。”帶著色赫圖氏消失在了德貴人眼前。
聞月詢問:“主子?”
德貴人扶扶頭上的步搖,將手遞給聞月:“回吧。”
福生在回去的路上正好碰見了來尋人的林同,知道雲荍等的急了,也不多話,只悶頭趕路。
雲荍終是看見福生帶著人進來了,激動的站了起來,好歹還記著規矩,沒有迎出去,眼巴巴的看著色赫圖氏一步步走近。
色赫圖氏一腳跨進門,瞬間感覺從火焰山回到了人間,這夏天的京城,可真不是人呆的地方。沒等看清眼前人的樣子,就已經拜了下去:“臣婦色赫圖氏,參見嫻嬪娘娘,娘娘吉祥。”
雲荍上前扶起她,抿著嘴道:“嫂子不用客氣,快起來吧。”沒見著的時候焦急激動,等見著了那股子心情卻又無處安放。到底只是少年時見過幾次的熟人,不是血脈相連、日思夜想的親人。酸楚的眼淚本來已湧入眼眶,這會兒卻不知該如何掉下來,竟是憋了回去。
雲荍覺得自己得調整一下情緒,這般心情與人相處怎麼行。不管怎麼樣,眼前這個人,已經融入了她曾經的那個家,已是她大哥最親近的人了。
扶起色赫圖氏後,直接道:“嫂子一路來辛苦了,先去洗漱一番,咱們再敘舊。”說罷示意福華領著色赫圖氏去內室,福生卻是一將人領進門就自覺的下去收拾去了。
色赫圖氏也知道自己這一路出汗,形象估計不太好,順從的答應了,同時心裡也鬆了一口氣。她與雲荍少年時只見過幾面,並不熟悉。她嫁進富察家的時候,雲荍已經入宮了,所以也沒有機會相處。在富察家這許多年,她是深深的知道公公婆婆對小姑的寵愛的,就是丈夫,與小姑的感情也非常好,這次進宮前還特特嘮叨了許多。就算不談感情,功利些說,她兒子日後的前程還得靠著雲荍呢。於是色赫圖氏便有些忐忑,生怕與小姑處不來。好在雲荍的態度讓她放鬆了許多,對與雲荍的相處也多謝把握。
待色赫圖氏洗漱完出來的時候,雲荍已經調整好情緒,正一臉笑意的看著她:“嫂子可舒服了些,這是酸梅湯,一直冰鎮著,嫂子先解解暑。”
色赫圖氏大方的端起酸梅湯一口飲盡,放下被子笑道:“叫娘娘笑話了,臣婦是真渴了。”
雲荍見她行事大方,不扭扭捏捏,登時印象就好了一大截:“笑話什麼,都是一家人,嫂子不與我客氣才是親近呢。”她也不自稱本宮了,本來平時她就不愛這自稱,這會兒看看裡裡外外都是自己人,也不怕會傳了出去叫人嚼舌根子。
色赫圖氏頓時更放開了,她本就是這種大大方方、有話直說的人,這會兒見雲荍也是個直爽性子,那還假客氣什麼呢。
第70章
色赫圖氏從懷裡掏出一個玉佩來,卻是雕刻成了貔貅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