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搭住胤祤完好的右手,感受著上面傳來的溫度,雲荍滿足的笑了。
康熙進來,就看到這樣一幅場景,擺擺手免了屋內眾人的請安,走到雲荍身邊,將手搭在她肩上,輕輕拍了拍。
雲荍收回手,悄悄擦了擦眼角不小心溢位的眼淚,起身低頭行禮:“見過皇上。”
康熙不待她蹲下便托起,沉著嗓子道:“無需多禮。”
雲荍從善如流的起身,與康熙一起看向胤祤。
“剛剛醒了?”康熙問道。
雲荍回道:“剛剛有了點意識,抿了些水,又睡過去了。”
康熙點點頭,沿著床邊坐了,拉著胤祤的手道:“今天的事,朕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雲荍不說話,兩人就這麼沉默的一站一坐。
良久,康熙才起身道:“你晚上就在這裡陪十三罷,朕的東西都會搬到前頭去。”
“恭送皇上。”雲荍低眉行禮。
一夜過去,雲荍在胤祤的床邊沒睡,宜妃在胤禌的靈前沒睡。其餘人也都在各自該在的地方,卻不知睡了沒睡。
天光大亮。
顧問行急匆匆的走到帳前,整了整儀容,才弓著腰輕聲叫道:“皇上,奴才顧問行求見。”
“進來。”聲音有些乾啞,良好的職業素養讓顧問行瞬間判斷出,皇上一夜沒喝水。
但他卻不敢此時去抖機靈,規規矩矩的進去跪下,叩頭道:“回皇上,奴才已經將管馬的人和昨兒個跟著四位阿哥的侍衛統統審了一遍,這是口供。”他這回,算是順便兼了慎刑司的職,好在自梁九功失勢以後,慎刑司就歸了他管,倒不至於手段不過關。
“直接說。”康熙不耐煩的道。
“是。”顧問行將口供收起,依舊趴著道,“奴才審問過後,跟著四位阿哥的侍衛沒什麼問題,當時帶著阿哥一同騎馬的,也都是他們中間騎術最好的人。護著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的兩位侍衛當場身亡,太醫檢查後也沒發現任何問題,就是被瘋馬踩踏致死。”
心裡同時想著,死了倒好,還能撈個護駕有功的賞賜,活著的這幾個,一個護衛不力的罪名卻是少不了的。
這些護衛都是臨時被康熙指派過去,隨機性很大,康熙也知道他們出問題的可能性不大,但死了一個兒子,還是對他們遷怒不已。
果然康熙道:“此二人護衛有功,厚賞。至於其餘人等,哼,護衛不力,革職查辦!”
“嗻,奴才遵命。”顧問行應了一聲,接著道,“而其餘人等,昨個兒夜裡伺候馬的以及今早餵馬的,都無甚問題,飼料、馬鞍、馬蹄都檢查過,也沒有問題。只有負責牽馬過來的小太監交代,在四位阿哥上馬前,六阿哥派了一個小太監前去看了看馬有無問題,那小太監轉悠了一圈變回去了。”
“奴才已經將那小太監拿了回來,卻還沒有問出什麼來,請皇上恕罪。”
“胤祺怎麼說。”康熙問道。
“奴才回了六阿哥,六阿哥承認確實是他派的人過去。”顧問行回道。
“接著審!將胤祺身邊跟那小太監有過接觸的都給朕拿下!”康熙沉聲道。
“嗻。”顧問行應道,又說起另一邊,“此次比賽用的烈馬是科爾沁右翼前旗扎薩克圖郡王帶來的,奴才一併也將他們管理馬匹的人拿了回來。據他們交待,從昨天扎薩克圖郡王說要獻出這匹烈馬用做比賽,便有不少人前去觀賞。”
“太子殿下和三阿哥一同前去,隨後大貝勒帶著十阿哥也去了,五阿哥卻是帶著十一和十四阿哥去的。各部蒙古王爺也去了不少,恭親王、明珠大人也都去了。”
去的人又多又亂,這條線索算是廢了。
“繼續查,明天之前,朕要最終結果!”康熙沉聲道。
顧問行心裡叫苦,卻不敢表現出來,只能道:“奴才遵旨。”
此時,胤祺卻正跪在宜妃身前請罪:“……萬萬沒想到,內賊竟是兒子帶去的,都是兒子沒用,害死了十四弟,都是兒子的錯。”說著就趴在地上哭起來。
宜妃聽完一席話,再沒想到,查來查去,竟查到胤祺身邊,她一根玉指指著胤祺,“你…你…”了半天說不出半句話。
胤祺膝行上前:“是兒子沒用,額娘,你打我吧,你殺了我,給十四償命。”
宜妃聽了這話確實猛然色變,她抓住胤祺,捧著他的臉問道:“你怎麼樣?你有沒有事!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邊說邊胡亂的在胤祺身上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