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祒早早就隨著大貝勒一行人先行,去準備接駕。
所以此時雲荍獨自在福華的攙扶下下了馬車,帶著身後一眾被嚇成鵪鶉的妃嬪們進了行宮,溫言安撫了兩句,便叫她們散了。
將何沐安招進來,這奴才一直在外頭跑腿,也負責打聽訊息。
“皇上如何了?”身為皇貴妃,她的唯一任務就是關心康熙的情況。
“回主子,皇上並無大礙,只是胃口不好,御膳房說今日的晚膳都沒有動筷。”何沐安躬身道,關心康熙的飲食狀況是雲荍每天必備的功課,在宮裡時,太后每日的飲食狀況也是她的功課之一,御膳房都是會主動呈上記錄給她看的,這樣有助於她對康熙進行勸諫和關心。
雲荍擰眉,不過也能夠理解,任誰剛剛遭遇了刺殺,也沒心思吃飯的。
“讓膳房備上官燕,待皇上處理完事情,讓梁九功勸勸。”
“是。”
“都來了哪些大人?”現在這個時辰,該過來、想過來的都應該到了。
“裕親王、恭親王、安郡王、內閣的諸位大人以及六部的諸位大人也都到了,餘者監察院、左右都御使、京營、驍騎營等不可計數。”
嶽樂早於數年前逝世,因安親王一爵並無世襲罔替之聖眷,故而他的兒子只能降等襲爵,是為安郡王。
而現任安郡王瑪爾渾,是嶽樂的第十五子,乃繼福晉所生嫡子,而其郭羅瑪法,便是已逝輔政大臣索尼。
換句話說,瑪爾渾是索額圖的外甥,與當今太子是表兄弟。
“讓膳房再備上足足的羊湯,放上姜,待他們與皇上議完事後再行送上。”
這些人能如此快速的趕來,必定是一人一馬身無長物的疾馳而來,算算時間,晚膳肯定是沒得用的。而刺殺這種大事,估計等他們君臣開完大會,時間絕對妥妥的得到凌晨了。康熙有人隨時伺候著,當然不必擔心餓著了或者冷著了,這些大臣卻是要苦逼的。
此時的北方,還屬於寒冬臘月的範疇,腹中空空、在冰冷的地上跪個半天、出了帳篷後冷風再那麼一吹、然後再一人一馬趕回京城,雲荍敢保證,這幫年紀不小的大人們,一半回去都得躺下。而此時若能有一碗燙呼呼的羊湯下肚,那渾身上下都會透著舒暢。
這種不費力氣的小恩小惠,還能在康熙面前刷刷賢惠度,何樂而不為呢。
“是,奴才遵命。”何沐安領命道。
雲荍見他沒有立刻下去,就問道:“還有何事?”
何沐安躊躇了一下,才壓低聲音道:“奴才聽到一個訊息,但還不確定。據說訊息傳回京城之後,幾位大人就召集人手趕來護駕,但卻怎麼都找不到簡親王。後來在一。。。處找到簡親王時,簡親王。。。徒聞皇上危急,竟驚懼過度,沒了。”
事實上,何沐安聽到的版本要直白的多,他將其中一些不能入耳的詞語稍稍和諧了下,才報給雲荍聽。
所以,裡頭存在的邏輯漏洞簡直顯而易見。
雲荍當然沒有那麼容易糊弄,她是一點都不信:“驚懼過度?”
何沐安臉都憋紅了,卻只能艱難的點點頭。
雲荍瞧著何沐安那個樣子就更不信了,不過她也看的出來,何沐安不是有心要隱瞞什麼,應該是裡頭有一些齷齪事,何沐安根本不敢說給她聽。而她對胤祒和常德私下的一番作為也絲毫不知,所以想來想去都沒想出什麼名堂來。
“本宮知道了,你也不必再打聽,此時自有皇上定奪。”雲荍擺擺手,何沐安這才退下。
福華輕輕上前道:“主子,要不要奴婢去查查?”
本來這種事情跟雲荍沒什麼關係,一般來說哪個親王死了,何沐安頂多也就是通報一聲好讓雲荍備下喪儀,不會專門跟她說明人家的死因和過程。而簡親王,因胤礿之事,其名已經上了長春宮的黑名單,所以上上下下的人才會對他那麼關注,福華此時請查,也是想看看有沒有機會踩上一腳,報報當年的仇。
“不用了。”雲荍搖頭道,“看何沐安剛才的樣子,裡頭必定是有什麼齷齪,還是先看看皇上是如何處置的吧。”
不管怎麼樣,雅布都是姓愛新覺羅的,若是裡頭真有什麼醜事,康熙肯定是不樂意家醜外揚的,若是她們貿然上去踩兩腳,說不定還會惡了康熙,得不償失。
反正雅布已經死了,沒必要為一個死人傷筋動骨。
“是。”福華嘴上答應著,心裡卻決定一會兒要去找何沐安問個清楚,不能行動,她就在心裡拜佛,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