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氏跪著接了賞。
太后訓完了話,康熙才開口:“該說的皇額娘都說了,朕也不囉嗦。只一條,娶了親出了宮,也要常常回來陪你額娘說說話。”
說著含笑瞥了雲荍一眼:“你額娘昨晚把枕頭都哭溼了。”
此話一落,雲荍猛地漲紅了臉,廳裡也響起善意的笑聲,宜妃更是開口道:“四阿哥結婚姐姐便哭溼了一個枕頭,等輪到四格格、九阿哥、十三阿哥的時候,怕是整個屋子都得水漫金山了。”
說罷捂著嘴笑起來,其他人笑的更厲害了些,太后也是樂的直彎腰,道:“你真真兒是個促狹鬼,沒見皇貴妃臉都燙熟了。”
太后一發話,眾人更是給面子的笑的停不下來。
雲荍臊到極致,反而冷靜下來,臉上紅暈漸漸退去,自嘲的一笑,開口道:“太后說的是,宜妃妹妹那張嘴就是個不饒人的。臣妾倒要看看,等胤祺成親時,她是個什麼表現。”
宜妃還沒說話,太后倒是叫她牽起愁緒:“你這麼一說,倒勾起哀家的心思。想當年,胤祺還是小小的一個人兒,現在居然都要成親了。都說娶了媳婦忘了娘,哀家這個皇瑪嬤怕更是被忘到不知哪兒去了。”
雲荍笑道:“太后這是說什麼呢,六阿哥打小在您跟前長大,得您親自教養,怎會跟外頭那些個白眼狼一般,臣妾可替小六委屈的很。”
“就是,那個臭小子前兒在臣妾宮裡吃了個翠玉豆糕,就說這個是皇瑪嬤喜歡吃的,要留下給皇瑪嬤送去。”宜妃介面道,“臣妾當時就氣不打一處來,合著在他眼裡,臣妾就那麼不孝順,都記不住您喜歡吃什麼嗎?還是覺得臣妾是個吃獨食的,有了好東西都不知道孝順您。”
前些日子宜妃確實送了一碟子翠玉豆糕到寧壽宮,是以太后樂呵呵的笑道:“你孝敬我,和我孫兒孝敬我怎麼能一樣,胤祺原也做的沒錯。”
“罷罷罷,索性您只偏著他,妾就豬八戒照鏡子,當個裡外不是人的吧。”宜妃假意傷心道。
“你啊你,一把年紀了,還跟自己兒子吃醋。”太后嗔怪道,“今兒個胤礿大喜的日子,你就是哭了,哀家也不賞東西給你,不能叫你搶了風頭。”
胤礿這才撈著說話的機會:“皇瑪嬤您還是賞宜額娘吧,不然回去我額娘又該擰我耳朵了。您不知道,她兩人得了什麼好東西,從來都是對半分的。”
一時間,屋裡人都被逗樂了,笑的止不住。
胤礿待大家笑的差不多了,才又朝康熙施了一禮:“額娘生養兒子一場,孝順額娘是兒子應該的。”
完顏氏也附和道:“妾定常常進宮陪伴娘娘。”
雲荍連連擺手道:“罷罷罷,陪著本宮有什麼意思,竟是好好相處,早日讓本宮抱上孫子是正經。”
完顏氏臉上一瞬間嫣紅,頭低的更低了,袖子裡的手卻不由得攥緊。
皇子福晉的壓力……果然大啊!
“你額娘說的是。”康熙也點頭附和道,說罷不再言語,賜了賞。
雲荍也緊接賜了賞。
餘下各人也在胤礿兩人簡單見禮後給了賞。
一時禮節完畢,康熙離開,太后道乏,眾人便散了,只雲荍攜著胤礿兩人回了長春宮。
一回宮,胤礿與完顏氏又要行禮,雲荍忙擋了,嗔怪道:“你媳婦兒身子不舒服,剛剛又勞累了半日,還行什麼禮,額娘差你們那一個禮不成。”
胤礿也不再堅持,扶了完顏氏在一旁準備好的鬆軟墊子上坐下。
雲荍看著養了十幾年的兒子如此溫柔的對待另一個女人,心裡說不酸澀是假的,不過到底她不是那等霸者兒子當私有物的婆婆,因著這點事就憎恨起兒媳來。
完顏氏也是相當的感動,不過還是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雲荍,生怕婆婆因為此事心裡有些疙瘩。
雲荍當然看見她的動作,也不在戳破,都是人之常情罷了。
“帶你們回來原也沒什麼事,不過走個形式罷了。”雲荍道,要她說,新婚夫人身體多難受啊,折騰這一趟也不知為了什麼,不過不做也不行,外人只會以為自己惡了這個兒媳。
“不過既然來都來了,索性就將一些事情一次性說開。”雲荍接著道,“剛剛本宮在寧壽宮說的,讓你們早日生個孫子的話,不過是逢場作戲,不必掛在心上。”
完顏氏聽到雲荍說起生孩子的事,身體挺得更直,內心忐忑不安,以為會迎來一頓告誡,卻沒想到雲荍讓她不必在意。
是我聽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