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的是太后,不是富察氏,富察氏與殿內伺候的那些奴才沒什麼兩樣。
也忽略不了,伺候的奴才在她們行禮時紛紛避開,而云荍卻大大方方坐在上頭的事實。
禮畢,太后和藹的叫起,將早已準備好的賞賜賜下,又說了一通‘盡心伺候皇上’的訓誡,才將宣貴妃叫到身前。
“如何,古華軒可住的慣?”
宣貴妃餘光掃了一眼坐在一旁始終保持微笑的雲荍:“謝太后娘娘關心,妾住的很習慣,皇貴妃娘娘將古華軒佈置的很溫馨,妾還沒有謝過皇貴妃娘娘。”
說罷轉身對著雲荍鄭重謝道:“妾謝皇貴妃娘娘關心。”
“哪裡,妹妹客氣了。”雲荍笑道,“都是內務府的人忙的,本宮也不過給了點建議,妹妹喜歡便好。”
“妾很喜歡。”宣貴妃依舊頗為正經的道。
一腳踏進這深不見底的紫禁城,她是怨過雲荍的,若不是雲荍當初多問她那一句,她也不會入宮。可時間的流逝讓她漸漸從迷失的怨恨中醒過來,知道那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的自以為是罷了,沒有云荍,她還是會進宮,只因她是博爾濟特氏的姑娘。
而漫長的被遺忘的生活讓她知道,沒有人會對你無緣無故的好,如果有人對你心懷善意,哪怕她只是想利用你得到些什麼,只要沒有損害到你的利益,那何不愉快合作、攜手雙贏呢。
不求過回草原上無拘無束的日子,只求不要再為身外之物捉襟見肘。
“喜歡便好,你那裡離哀家也近,以後沒事,就常來陪哀家這個老婆子說說話。”太后拉著宣貴妃的手拍到。
“妾傷心呢,太后娘娘早上還說最喜歡妾伺候了。”雲荍假意不依道,“這會兒見了宣妹妹,就將妾忘得一乾二淨了。”
“你啊。”太后調笑道,“該叫寧楚格來看看她額娘這樣兒才是,上次還說寧楚格那般大了還撒嬌,哀家看啊,都是跟你這個額娘學的。”
“哪有。”雲荍一秒變正經,“妾明明很正經的在說話,太后冤枉妾。”做出一副耿直不屈的樣子來。
太后笑的合不攏嘴:“哀家冤枉你?該把皇上叫來評評理才是。真是,明明以前跟個鵪鶉似的,現在這小嘴利落的喲,哀家都懷疑是兩個人了。”
宣貴妃插話道:“依妾看,不是四格格和皇貴妃娘娘學的,怕是娘娘這個當額孃的跟女兒學的呢。”
“對對對,你說的有道理。”太后竟十分贊同,“難為寧楚格了,小小年紀將她額娘教的這樣好。”
“太后。”雲荍不依了,這是打趣她越活越回去了。
“哈哈哈。”太后只笑不說話。
宣貴妃和一旁伺候的蘇麻喇姑也抿著嘴止不住笑意。
平妃端著標準的職業微笑,看似專心,實則魂遊天外。
佟嬪此刻倒頗為平靜的看著雲荍和宣貴妃插葷打科逗太后高興,笑吧,高興吧,這樣的日子不會多了。
離了寧壽宮,宣貴妃三人恭送雲荍先走,然後宣貴妃也上了攆輿走了。
平妃和佟嬪對視一眼,平妃抬腳就要走。
佟嬪叫住了她:“平姐姐,可有空一起聊聊。”
平妃頓住,轉身露出一抹諷刺的笑:“本宮可當不起佟大小姐一句姐姐。”
“回宮!”
佟嬪手掌猛地攥緊,眼看著平妃坐上攆輿,揚長而去,緩緩屈膝行禮。
站起身,佟嬪低垂著眼簾,握緊的拳頭一寸一寸鬆開,半響後才道:“回宮。”
景仁宮側殿,佟嬪比平妃晚了一刻鐘才回來。
“主子,可要先沐浴?”
佟嬪坐在浴桶裡,微燙的熱水讓她舒服的閉上了眼。
“出去,叫寄雪進來伺候。”
正幫她沐浴的小宮女聽話的退下,不過片刻寄雪便掀了簾子進來。
“主子。”寄雪接著小宮女未完的活幹起。
“東西拿到了嗎?”佟嬪依舊沒睜眼。
寄雪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才道:“恩。”
“這幾天想辦法,讓皇上往景仁宮正殿去。”
寄雪的動作完全停住了,聲音乾澀的道:“主子,這太冒險了。”
如果讓康熙臨幸誰是那麼容易的話,佟嬪不早就該寵冠後宮了。
“去做。”佟嬪不容置疑的道。
寄雪將那口氣嚥了又咽,才領命道:“是。”
一週後,康熙翻了平妃的牌子,而宮裡也沒有人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