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暢春園的人我滲透的還不夠,但也不至於一個忠於我的人都沒有啊?
雲荍坐在偏殿百思不得其解,她可不信背後那人真手眼通天到完全將她的手下隔絕在外了。
康熙一腳踏進偏殿,看見的就是一身淡青色衣裳、一臉素容正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人,釵環全無、柳眉不描、口脂不點,卸盡外物反倒更顯得她年輕了不少,恍惚間好似還是那個剛入宮的無憂少女。
“奴才見過皇上。”一聲請安驚醒兩個人。
雲荍一偏頭就看見揹著光站在門口,面容模糊不清的人。
挺起腰、直著背,雲荍以最標準的叩拜禮儀跪下,額頭觸地:“罪妃富察氏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康熙揹著手走到剛剛雲荍坐的位置坐下,垂著眼看她:“罪妃?說說,你犯了什麼罪。”
雲荍抬起頭,膝行著轉動身體,使自己正面對著康熙,再次叩首:“名聲有損,令皇家蒙羞。”
“為何會名聲有損。”康熙的聲音清淡,聽不出情緒。
雲荍的回話始終平靜無波:“奸人陷害,三人成虎,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哦?這麼說來,傳言所說之事,與你無關?”康熙的聲音終於有了一絲弧度。
“皇上英明。”
沉默。
直到康熙再次開口打破:“你可知,簡親王,是世襲不降的鐵帽子王?”
“知。”
“你可知,簡親王雅布剛剛在平定噶爾丹之中立了大功?”
“謝皇上告知。”
“你又知,阿扎蘭已經不能擁有子嗣?”
“顧公公已告知。”
康熙眯起眼:“你說,朕該怎麼做。”
雲荍心思電轉,忽而一天外靈光一閃而過,來不多想便脫口而出:“封爵,在其兄弟間擇一後代過繼。至於始作俑者,……”
雲荍的頭再次深深埋下:“發配寧古塔。”
康熙的瞳孔倏地緊縮,顧問行與何沐安更是眼睛瞪圓。
剛剛,娘娘/主子說了什麼,我是不是幻聽了?
康熙突兀的笑出聲:“哈哈哈哈。”
越笑越暢快。
笑完,俯身將雲荍拉起,一把圈進懷裡:“不愧是朕的貴妃!”
跟福全有染?康熙第一次聽到的時候就嗤笑出聲,雲荍跟福全見過的次數一隻手都用不完,怕是連對方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還說什麼小四不是他的種,皇家血脈要是這麼好混,還輪得到他愛新覺羅家坐天下?
可偏偏這般的胡話還是有人信,不過好在傳播範圍不廣,也就是在上流圈子裡私下傳傳。而這個圈子裡,什麼沒傳過?當年太皇太后與多爾袞之事不也是甚囂塵上,可那又怎麼樣,太皇太后依然是大清最尊貴的人,那幫老鼠也只能躲在陰暗的角落裡窸窸窣窣。
現在也是一樣,若不是雅布寵著的那個側福晉是個蠢貨,在阿扎蘭面前胡說八道,也不會有胤礿這次的事。
可以說,胤礿這次的事是個意外。
不過也要感謝那個側福晉的蠢。
背後之人很謹慎,原本應該是想先在上流圈子裡傳開來模糊焦點,到時候就算查也查不出來東西。然後再捅到天下人面前,到時候就真如雲荍所言,“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就算康熙不信,他也不得不處置,以此來保全皇家的臉面。
還好胤礿出了這個意外,讓一切都在可控範圍。
至於宮裡。康熙眯眼,查出來的東西還不多,但他基本上已經鎖定了目標,背後之人不會笨到把在他眼皮子底下傳,而梁九功得而不報的訊息,必定是他們中間的蠢貨自作主張。
人,已經很明顯了。
雲荍有點懵,不明白康熙這是什麼反應,試探的叫道:“皇上?”
“怎麼,荍兒不相信朕?”康熙手撫上雲荍白皙的臉蛋,手感滑膩的不可思議。
雲荍茫然:“啊?沒有,妾一直相信皇上。”
“不自稱罪妃了?”康熙調笑道,“以後別抹那些脂粉了,還是這樣舒服。”
雲荍瞪眼,這話題跳躍的有點快,我跟不上啊!
“在這兒等朕,今天不用回去了。”康熙最後蹭了蹭雲荍的臉,起身走了。
“恭送皇上。”
眼見著沒了人,何沐安才憋不住的道:“主子,您怎麼…怎麼能讓四阿哥……”
“本宮自有打算。”雲荍不復剛才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