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這位公公很面生啊,可是才到乾清宮當差?”雲荍問道。
那太監倒是有些靦腆,不好意思的笑道:“奴才在乾清宮三四年了,只不過以前都是在後頭伺候的,娘娘沒見過也是有的。”
“哦。”雲荍點點頭,“公公可知皇上叫本宮過去是為了何事?”
那太監還是靦腆的笑著:“奴才不知。”
“那公公來時可看見長春宮的大太監何沐安?”
那太監擰了擰眉,搖頭道:“不曾看見。娘娘,皇上還等著呢,您看是不是現在就起駕?”
“那便走吧。”雲荍也沒再更衣,早上起來就有預感所以穿的挺正式的。
越接近乾清宮,越能感受到雅雀無聲的安靜,彷彿這裡不存在人煙似得。
通報過後,聽見裡頭模模糊糊傳來一聲“進來”,雲荍深吸一口氣,抬腳走進殿內。
殿內應該放了不少火盆,一進來便感受到融融的暖意,剛剛在外頭被凍的冰冷的手指腳趾都恢復了知覺,甚至背後有股燥熱讓雲荍想要把最外頭的毛坎肩脫下。
“皇上吉祥。”雲荍屈膝請安,等來的卻不是平身,而是一張被扔過來然後因為重量不夠所以輕飄飄落在距離雲荍還有段距離的地上的紙。
同時伴隨著的,還有康熙輕飄飄的一句話:“給朕解釋解釋這個。”
屋內一個人都沒有,只有雲荍和康熙,顯然,這句話是對雲荍說的,那張紙也只能雲荍自己去撿起來。
雲荍心裡咯噔一下,這種架勢,分明是拿到確鑿證據後的抓現行啊,然而事實上她什麼都沒有幹過,所以這該是被偽造的信件之類的?
想及此,她也不多話,走過去將紙張撿起來。
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十分眼熟的字型,跟她的十分相像。
雲荍鬆了口氣,果然是偽造的信件,沒猜錯。雖然很多人仿字仿的十分像,但不是本人就肯定會有漏洞,因為很多人都會有自己的小習慣,有些可能本人都沒有察覺過,仔細找總能找出來的。
而且這種程度的陷害,雲荍不信康熙會被一葉障目,不然現在就不是單獨留下她讓她解釋,而是直接把她抓起來了。
雲荍開始看內容,然而一看內容又茫然了,來回看了好幾遍,甚至將背面也翻過來看了一遍,雲荍才終於確定,這張紙真的只是寫了一首詩。
生見難兮死見難,茹吾愁苦咽吾酸。
宵來欲改唐人句:蠟燭成灰淚不幹。
雖然雲荍自己沒寫過什麼詩,但看過那麼多,鑑賞能力還是有的。這一首分明就是表達了分隔兩地再也不能相見的哀怨心情,無可排遣的愁緒,以及對對方的深切思念。
但是這和她有什麼關係?
雲荍這麼想,也這麼問了:“皇上,您讓妾看這個是?”
“怎麼,看不懂?”康熙的語氣裡帶著點嘲諷。
雲荍搖頭:“看是能看懂,就是不知道皇上您剛剛說讓妾解釋,是解釋什麼?解釋……這首詩的意思?”
“呵,解釋什麼?”康熙重複了一遍雲荍的話,突然起身走至雲荍身前,一把拿過雲荍手上的信紙,抖了兩下,“愛妃莫不是認不出這是誰寫的?”
話到此,雲荍已經隱隱有了猜測,她也沉下臉,順著康熙的動作又裝作認真的仔細瞧了瞧,回道:“妾認不出。皇上太高看妾了,憑几個字就認出這是誰寫的,妾還沒有這個本事。”
康熙怒火一瞬間高漲,突然將臉湊近雲荍,兩張臉之間的距離不超過五公分。
他緊緊盯著雲荍的眼睛,充滿怒火的問道:“這難道不是愛妃寫的?朕前一陣才與愛妃一塊練過字吧,記憶猶新呢。”
“當然不是。”雲荍斬釘截鐵的否定了,自嘲的笑笑,“看來皇上對妾的誤會很深啊,妾可沒有那水平寫出這樣的詩。”
康熙沒有從她的眼中發現端倪,可他此刻怒火高漲、理智全無,又疑心作祟,怎麼可能因為雲荍兩三句話就相信。更何況,之前就有人傳雲荍和福全的謠言,雖然當時他完全沒當回事,也查清楚了雲荍跟福全根本沒有什麼接觸,就是散播謠言之人拿來當證據的,康熙十年選秀時候雲荍在御花園見過福全一事,梁九功也證實他當時從頭到尾都在場,雲荍與福全根本看都沒看過一眼。
可即使一切都查明瞭,康熙心裡還是產生了一絲自己都沒發現的疑慮。
而這次這封信的發現,幾乎是瞬間就讓當初的那絲疑慮瘋狂長大。正所謂無風不起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