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荍拈起杯子,遙遙向坐在她對面的那位女士舉杯,雖然語言不通,但有些動作卻是共通的。那位使團夫人也彆扭的拿兩根手指端起小小的杯子,回敬雲荍,一飲而盡後有些不滿意的咂咂嘴。
雲荍放下杯子,低頭一笑。
既熱鬧又冷清的宮宴落下帷幕,將使團一行人送走,雲荍才一身疲累的回到了長春宮。
這次倒不是心累,而是身體累,那一身朝服都有十幾斤重了,還有滿頭的珠翠,沒被壓死都算好的了。
“快,給本宮捏捏脖子。”雲荍齜牙咧嘴的道,“哎喲,哎,嘶。”
康熙就是在這哎哎的叫喚聲中進來的。
初杏停了手,侷促的請安:“皇上吉祥。”
雲荍也按著脖子要起身,康熙擺手道:“不用多禮,接著給你家主子按。”
初杏遲疑的望向雲荍,不知道該不該繼續。
雲荍擺手:“下去吧,叫福華泡茶進來。”
初杏行禮退下。
康熙自自然然的坐到雲荍身邊,手搭上雲荍的脖子:“累著了?”說著手上就是一使勁。
“哎喲!”雲荍一聲痛呼,捂住脖子不滿道,“您輕點,當妾跟您一樣敦實呢。”
康熙無奈:“好好好,朕輕點。真是,沒見過還有跟朕提要求的。”隨後又點她,“還拐彎抹角的罵朕,朕怎麼敦實了?”
雲荍瞥一眼康熙的肚子,適中的力道讓她舒服的眯起了眼,懶洋洋的道:“妾相信您是有自知之明的。”
“滑頭。”
按了一會兒雲荍就自覺的停止了,拿個喬那是情趣,真把康熙當奴才使喚,那康熙必然讓你全家都成為奴才。
“今天怎麼樣?”康熙接過茶問道。
雲荍一邊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邊回道:“就那樣唄,說話又聽不懂,吃完了就散了。”
“不是說想試試她們的衣裳,不如朕讓人給你做兩件。”康熙突然促狹的問道,“私下裡自己穿著玩還是可以的嘛。”
雲荍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算了罷,誰知道她們衣服居然那麼醜,妾可駕馭不來。”
康熙輕笑,那幫子的使團夫人在進後宮前也是面見過他的,所以那衣服也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也難怪雲荍不喜歡,怕是隨便拉來個農婦,也不會喜歡那樣的裝扮。
“皇上,她們這次來呆多久啊?”雲荍問道,“妾可不想再跟她們相對無言了。”最重要的是,那幫人身上有一股燻人的味道,即使燻了厚厚的香料也遮擋不住,反而混合在一起更讓人受不了了。
雲荍就是在送她們的時候,近距離接觸了那麼一會兒就受不了了。
“不想見就不見。”康熙大手一揮,很是霸氣,“本來就是他們求著咱們議和,派個宗室福晉招待她們就夠了。”
“那就好。”雲荍拍拍胸口舒了一口氣,又好奇的問道,“他們怎麼會來求和?是咱們打到他們地盤上去了嗎?”說到最後一句很是興奮,甭管後世中俄關系如何,俄國侵佔了中國大面積國土卻是不爭的事實。
康熙失笑,搖頭道:“哪有那麼簡單,北邊冰天雪地的,咱們的將士還沒開打呢就得減員。不過是他們一支部隊讓你阿瑪圍在了雅克薩,估計快要彈盡糧絕了,這才派了使臣過來求和。”
“這樣啊。”雲荍恍然,又有些疑惑,“可是妾記得去年在塞外的時候不是就把他們趕出雅克薩了嗎,怎麼今年還能圍住?”
雲荍喃喃自語,隨後突然醒悟過來,小心翼翼的看向康熙:“皇上,妾是不是干政了?妾不是故意的,就是一時好奇,請皇上恕罪。”
說著就要起身請罪,康熙拉住她,無奈道:“就你這連基本知識都沒有的水平,還干政?朕看你出了門不走丟了都是好的。你說你好歹也是在寧古塔長大的,薩布素還天天上戰場,怎麼還這麼…無知呢。”
雲荍立馬瞪眼了:“誰無知了!我只是不感興趣,打打殺殺的有什麼好關心的!”
“好好好,沒什麼好關心的,你每天就關心關心吃什麼穿什麼玩什麼就行了好不好。”康熙輕哄道。
“哼。”雲荍鼻子一皺,還傲嬌起來了。
兩人絲毫不覺得芳齡二十八的雲荍做這等表情有何不對。
九月到十月,整個京城都很熱鬧,老百姓們紛紛在街頭蹲守,就是為了一瞧傳說中的紅毛綠眼睛的外國人。
就連上書房的課都少了不少,除了太子,另外幾個兒子都被康熙撒出去,滿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