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丟下一句:“已經無所謂了。”
說完,頭也不回,赤身離去。
一場熱水浴泡到水都涼了,宮人將烘乾的衣袍拿來,她被人抬回椒殿的時候,已經是半夜。
阿琅等了許久,眼睛都等紅了。
懷桃將她召至跟前,將今夜太子的奇怪舉動告訴她,問:“阿琅,他好奇怪,可是我也好奇怪,我隱隱覺得我似乎忘掉了什麼事。”
阿琅抹掉眼淚,深呼吸一口,跪下去:“小姐,一切都是阿琅的錯。”
懷桃嚇一跳:“你為何說這種話?”
阿琅不敢抬頭看她,聲音沙啞:“小姐,你之前不是一直想知道,為何太子會突然派我到你身邊守著嗎?”
懷桃點點頭:“是呀,他不認識我,又沒和我見過面,以他的性子,怎會大發善心,派你守著我?”
阿琅:“因為太子早就在六年前見過你。”
懷桃眉頭緊皺,等著她的下一句。
阿琅:“太子從不和人談私事,我也是後來猜出來的,若不是我無意間聽懷府的下人談起小姐落過水的事,只怕到如今也不會知道,原來殿下救過小姐。”
懷桃越想越覺得腦袋疼,阿琅見勢,忙地起身,替她揉太陽穴:“小姐別為難自己,你不記得也是情理之中,待阿琅慢慢說給你聽。”
懷桃點點頭。
阿琅:“六年前宮裡舉行宮宴,懷家得了進宮參宴的資格,不知怎地,小姐在太朝殿旁的小池子裡落了水,那個池子地處偏僻,周圍重重大樹,鮮有人注意。應該是在這個時候,太子殿下落過,救起了小姐。”
懷桃猛然一震。
難怪今日他要將她丟進池子裡,而且恰好也是太朝殿的小池子。
腦海中有什麼東西漸漸浮上來。
是了,她與他的初見,並不是在大婚迎親之日,是在六年前的太朝池。
她是被大姑娘帶到那個池子邊的,大姑娘將她母親留下的髮簪丟進池中,然後就跑了。
她一時著急,顧不得那麼多,想要去撈簪子,腳一滑,墜入水中。
她在池中掙扎了許久,就快要沉下去的時候,忽然望見一個絳紅身影,白璧無瑕的臉,尊嚴高樓的氣質,似陽春白雪又似幽谷空蘭,在岸邊的柳梢下站定。
他有雙漂亮的眉眼,介於少年的朝氣蓬勃與男人的沉沉心機之間,他站在那打量她,彷彿不是在看一個溺水的人,而是在看一隻逗趣的貓咪。
她哭著向他求救,或許是她的哭聲太難聽,他終是抬起尊貴的長腿,一步步邁向水中。
他越靠越近,在離她幾步的地方停下。
“你叫什麼名字?”
她一張臉哭皺,瑟瑟發抖:“我……我叫懷桃……”
“原來是懷家的姑娘。”
他又問:“今年多大了?”
她啞著嗓子告訴他自己的年齡。
他年紀不大,卻嫌棄她的年齡:“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小了。”
她聽出他語氣裡的不悅,生怕他見死不救,忙地說:“我會長大的。”
他斂起神色,同她道:“想要孤救你嗎?”
她點點頭。
他吐出兩個字:“求孤。”
她聽話地求了他。
他還是不滿意,饒有興趣地問:“孤若是救了你,你拿什麼報答孤?”
她想起他剛才的話,生死當頭,哪裡還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