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幾乎是顫抖著扶著牆站定的,閉了閉眼睛,她才抬眸再度看向秦御。
男人到底不是鐵打鋼鑄的,此刻他身子微歪靠在灶臺上,灶膛裡火光跳躍,映出男人濡溼的髮絲來,胸膛上汗珠細細密密的,一層油光,幾顆匯聚起來,正沿著胸膛間的溝壑往下流。
他的臉色很白,薄銳的唇緊緊抿著,即便有火光映著都不見什麼血色,挺直的鼻尖上掛了一顆汗珠,欲落不落的,狹長而妖異的眼眸輕輕閉合著,極長卻並不捲翹的睫毛,微微顫抖,倒讓人從中瞧出些許脆弱來。
他坐在小凳上,兩腿分開,手卻抵在膝頭,攥握成拳,還在平復著氣息。
顧卿晚本以為這人是為了嚇唬自己,專門當著她的面行如此之事兒,不怪她抱著惡意猜測他,實在這人太過可惡了,總是和她作對。
只這會子瞧見他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她就不這樣想了。
那廂房中,他的大哥秦逸顯然也是受了傷的,大抵是這人將療傷的藥都緊著秦逸用了,這才只能如此對待自己。
他對他的大哥倒是好的沒話說,這樣看,他這人,倒也不算太壞。
可是這樣治傷真的行嗎?顧卿晚表示懷疑。
看到這麼刺激的一幕,顧卿晚這會子都還只覺牙齒痠疼,她想她起碼幾日都要吃不下飯,睡不好覺了。
雖是這麼想著,顧卿晚還是走了過去,從鍋裡舀了一碗水來,遞了過去。
秦御已緩過了神來,察覺腳步聲靠近,卻也懶得睜開眼去看那個礙眼的女人,他這會子沒力氣生氣了。
感覺到臉前光影變化,他才睜開眼眸,入目就是一隻白皙如雪的纖纖玉手,端著一個粗瓷碗,碗裡盛著清亮的水,輕輕晃動,映出他狼狽的樣子來。
秦御抬眸,就見顧卿晚站在那裡,迎上他的目光,眼眸中倒沒什麼取笑或者幸災樂禍,也沒什麼憐憫諷刺之色,平平靜靜的。
她的舉止,好似她只是順手幫不認識的人搭把手而已,那樣自然。
於是秦御領了情,抬手去接那碗。
可不想,他的身體還沒從劇烈的疼痛中恢復過來,明顯還帶著顫抖。
這樣的手,接過碗來,只怕還沒喝上水就要灑完。
與其在這女人面前弄的那樣狼狽,還不如忍忍呢。
秦御正要開口拒絕,誰知眼前那隻手往前伸了伸,那粗瓷碗湊近了他的唇。
------題外話------
秦御:爺男人吧?
晚晚:滾!嚇吐寶寶了
秦御:難道你不是被爺的魅力折服,這才親手喂水?
晚晚:……
嗚嗚,素素首推了,一天只漲了二十個收藏,這是要撲文的節奏啊,瞬間啥動力都沒了,求收藏啊!還沒有收藏的寶貝快快動動漂亮的手指吧,江湖救急啊!
謝謝13407104326、新月鉤寒玉、嫻悅伴生、文晴mayday的評價票,謝謝tutouyu5花300打賞、階上新雪10花花
☆、013 兔兔
那碗遞到了唇邊,秦御略愣了下,不覺抬眸又瞧了眼顧卿晚。
四目相對,顧卿晚挑了挑眉,道:“怎麼?不敢喝?怕我放了毒?”
秦御似輕嗤了一聲,這才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口,口腔中鹹鹹的,不覺動作一頓。
就聽頭頂傳來那女人的聲音,道:“放了些粗鹽和一點蔗糖,能補充體力。”
秦御從未聽說過這個道理,不過他也沒再多言,昂著頭,倒是將一碗水一飲而盡了。那水的溫度正正好,溫熱的糖鹽水進了腹,雖味道不怎麼樣,可卻熨帖了整個身子,讓他覺得手臂上的疼痛也沒那麼厲害了,身上也有了氣力。
顧卿晚將碗放回去,欲往小泥爐邊兒去,剛好走過柴堆,心想好人做到底,順手便將秦御丟在柴堆上的長袍撿了起來,往秦御背上一丟,道:“穿上吧,免得風寒入體。”
不想她這一丟倒是從那衣裳的廣袖袖囊中滾出來一物,咕嚕嚕的,在地上滾了幾滾,撞到了桌角才停了下來。
顧卿晚望去,卻見那好像是個圓筒狀的木質筆筒,上頭還雕刻著竹枝梅花,很是精緻,不過有人的拳頭長短。
她正要走過去撿起來,就見那圓筒竟然動了動,沒待她看清楚就有道金光從裡頭躥了出來,竟是衝著她便飛射而來。
顧卿晚心頭一跳,還沒弄清楚那是什麼,就只覺左手的手腕上落了一物,毛茸茸的,又有什麼東西蠕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