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高三姑娘禁不住用肩撞了下週清秋,低聲說道。
周清秋卻看向前方,道:“不過是一點小玩意罷了,郡王妃若然身子不適,不出現,想來客人們也都是能夠理解的。不過我想郡王妃是不會錯過小郡王的洗兒禮的。”
她這話乍然一聽沒什麼,仔細一品味,卻分明是說顧卿晚傷了身子,就算來了,也是強撐的。
她聲音不大,偏陳心穎耳朵尖,一下子就聽到了,回頭看向這邊,見周清秋打扮無比精心,盈盈而立,陳心穎嗤笑一聲,提聲道:“燕廣郡王妃自然會來,到時候……呵呵。”
她說著目光落在周清秋頭上的髮帶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來。
陳心穎聲音不算小,兩人這一番互動好些姑娘都瞧見,禁不住都好奇的盯著周清秋的頭髮看,似是想知道陳心穎方才那古怪的笑,和嘲弄的口氣是怎麼回事。
她們尚未弄清楚,就聽有人喊道:“出來了!快看。”
目光所聚,禮親王妃在前,秦御略後,先走出了月洞門,再然後,眾人就見一道纖細曼妙的身影,抱著個嬰孩緩緩出現在視線中。
一瞬間只覺豔光四射,整個庭院,都好像因那道身影變得敞亮了起來,那女子就像是從光芒閃爍的仙界緩步走來,每一步都從容的踏在人的心尖上,讓人一下下因她的美而震顫。
“她……她的衣服會變色!”
高三姑娘驚呼了一聲,眾姑娘們也都發現了。顧卿晚身上層層疊疊的紅裙外,罩著一層飄逸的紅紗衣。隨著她蓮步輕移,那衣裳淡紅的紗衣,竟時不時的有幽藍的光,若隱若現,神秘而美麗。
這分明就是和周清秋頭上髮帶一樣的冰蟬天絲啊。
姑娘們頓時便都看向了周清秋,方才還羨慕周清秋的髮飾別緻,髮帶是從太后處得來的,各種羨慕嫉妒,此刻再瞧周清秋,卻覺得她就是個笑話。
周清秋的臉色瞬間變得漲紅,她狠狠的握拳,這才讓自己裝作一副若無其事,並不在意的樣子,不曾低下頭。
“也是,既然就只半匹布,自然是先送去太皇太后處。燕廣郡王妃身上的冰蟬天絲,少說也得半匹布,只怕是那半匹冰蟬天絲剛送到太皇太后處,太皇太后便讓宮裡的繡女們給燕廣郡王妃做了衣裳送來王府了。至於那其它流出宮中的,莫不是一些裁掉的邊角料吧?”
有姑娘低聲說著,吃吃笑了起來,周清秋一個用力,折斷了修剪完美的指甲。
顧卿晚並沒留意到人群中的周清秋,她已抱著糖包,走到了禮臺上。今日王府請來給糖包做洗兒禮的,卻是寂空大師。
顧卿晚走近,衝寂空大師福了福身,道:“師父安好。”
寂空大師手持佛珠,唸了一聲阿彌陀佛,又看了眼站在顧卿晚身旁的秦御,這才笑著道:“丫頭前世今生,幾經劫難,而今劫已渡,自此當一生順遂,富貴安康。”
顧卿晚聞言略怔,她從前並不信佛,可自從跑到這個世界,便由不得她不疑惑了,雖然還算不上頂信,但顧卿晚卻覺得寂空老和尚有點邪門,說的話好像都還蠻神的。
既寂空大師這麼說,她便也信了,扭頭看向秦御,正逢秦御也望過來,兩人相視一笑,同時給寂空大師行了個禮。
寂空大師這才做了個手勢,示意顧卿晚可以抱著糖包開始了。
糖包平時就是個安靜,不愛哭的孩子,今日這麼多人,他竟也半點不怯場,被寂空摘下帽子,撫摸頭髮時,糖包還咧嘴衝寂空大師使勁笑。
顧卿晚沿著糖包的視線看過去,正好對上寂空大師光禿禿,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圓腦袋。
糖包該不會是在笑寂空大師的禿頭嗎?
顧卿晚正想著,就聽寂空大師道:“此子心存慧根,必受我佛庇佑一生。”
顧卿晚,“……”
旁邊禮親王妃和禮親王聞言卻高興的不得了,笑意都快蔓延到了耳朵根去。
院子裡極為安靜,寂空大師說話時又不曾避人,他的話大家都聽到了。要知道寂空大師可輕易不開口,只要是張口了,便沒有不應的。
一時間那些夫人和姑娘們盯著顧卿晚的目光便沒有不羨慕嫉妒的,而男人們則盯著她懷裡的糖包各種羨慕嫉妒。
這麼個小屁點,剛出生便註定了一生的輝煌,怎麼能不令人豔羨?
不過想想也是,禮親王府的嫡出孫兒,洗兒禮都能請得動輕易不露面的寂空大師,以後又豈會平凡?
生而尊貴,這都是命啊!羨慕不來的,還是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