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了床榻;理了理不算好的衣衫。搖晃著走到屠娘跟前眯眼細看“這面容。。。新來的姑娘?”
“你的眼。。。”屠娘驚訝道“怎的要離這般進才能看清?”
白蓮未答;用手摸著桌旁的茶壺。屠娘趕緊給她遞上,眼裡閃過同情。道“蓮姐姐;可記得小伢兒?”
“小伢兒?”白蓮喝著清水;眯著眼像是陷入回憶之中。半會後任毫無頭緒“記不清咯。。。”
屠娘心裡閃過落寞;在這破舊的房屋裡用不算稚嫩的聲音緩緩道來“小伢兒,滿地跑。尹尹呀呀哭又鬧。樹上串,水裡鑽。白日睡覺夜晚玩。糖葫蘆;黏又酸。。。。。”
她念得字字緩慢,想要勾起白蓮的記憶。因為那裡有屠娘最純真也最美好的年代。待她唸完之時,白蓮的眼角泛著溼潤,緩緩落下清淚。人也不可置信的顫抖著,伸出雙手去摸眼前模糊的人。湊近眼睛想把屠娘看的一清二楚。她顫抖又小心翼翼的問“可是。。。小伢兒?”
屠娘哭了,泣聲鑽進白蓮懷裡。而白蓮對這懷裡的溫度也是不太適應,只得僵著雙臂摟也不是抱也不是。無奈道“蓮姐姐。。。身子髒。”
屠娘充耳未聞,鼻水全都蹭到白蓮心窩上。悶著聲音道“蓮姐姐不髒。”
白蓮無奈笑了,環抱住屠娘。用額頭蹭著她的發頂輕柔道“怎的來看蓮姐姐了?走前都說過,離了這地兒就莫要在進來。也莫要。。。與我姐妹相稱。”
她這番自嘲,屠娘全用撒嬌給回了去。倆人抱著相互哭了會,才緩定情緒緩緩落座。
白蓮有些不大適應,畢竟小時候的小伢兒如今已長成個婦人。但屠娘卻和她親的很,挨的老近東說西說。說她出了百花樓的日子不好過,說她家裡娘死去的事兒。。。她說著近年來的生活,最終說起的竺玉。
她說去買了個夫君,還說那夫君的性格如何。還說他是個醋罈子,酸得不得了。屠娘臉上的笑意,白蓮雖是看不見可從她的語氣之中就聽出來這妹妹,如今是找到個好的。
白蓮雖是羨慕著,可卻不嫉妒。她是打著心眼裡為屠娘感到高興。倆人一通嘮後,凝水來了。
她站在門邊不樂意進,沉著臉道“屠娘,太子爺說了,讓我去七王府住著。你趕緊把白蓮的賣身契拿到手,帶著我倆一同去。”
白蓮花一聽愣神了,彷彿還沒消化凝水所說。屠娘握著她的手安撫道“蓮姐姐,我這是來給你贖身的。你先去七王府上暫住,看能不能找到個活計,或是要去投奔哪家親戚都行。”
她顫抖著身子詢問是否真的,直到屠娘領著她到那新的老鴇那要了賣身契時,才算是相信了。白蓮的心算不上是激動,沒喜極而泣反兒害怕的很。
她坐在旁邊,看屠娘幫她收拾衣裳。手是緊緊揪著泛白。直到屠娘揹著包袱,拉扯著白蓮到後院們時,白蓮才掙脫了屠孃的手。
她不知該如何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自由身。自身除了會彈些小曲,就是做那賣身的勾當。如若出了這個大門。。。她怕。
“蓮姐姐,怎麼了?”屠娘和凝水都站在後院門外,等她跨出那個門。
可她猶豫了,搖著頭泣不成聲。問道“外面。。。可比。。。這裡強?”
凝水不耐煩,白了一眼轉身先走。嘴角輕哼一句“你這不上進的德行,還是呆裡面。。。”
“強!”屠娘大嗓門一句,在這後院小巷裡中氣十足的喊了開來。把凝水那話遮了去。
這日頭高照,鳥兒啼叫。斜躺在後院外的桂花樹,被風一吹,捲起一陣清香。
“強!外頭可好了!”屠娘伸出手,示意她握住“蓮姐姐,這外頭日頭高照,暖人心。”
白蓮只覺得,模糊的雙眼前,有一隻手伸了出來。這手要拉她一把,把她拉向光明之處。
煙花之地的女子,都是夜晚迎客。大多數的姑娘為了水嫩的肌膚,從未曬過陽光。他們不知曉白日的熱鬧,只知黑夜無盡的吞噬。
白蓮伸出手去握住,屠娘一憨勁。把她從那半斜的後門里拉了出來。雙腳踏在地上,照著日頭的光亮,聞著桂花的香。
三位女子並排走到大街上,一位蒙著面,一位看不見。惟有中間那位身體輩棒的女子,跳著輕快的腳步把倆人帶到了七王府。
到了府後,春曉忙前忙後一番折騰。給新到的倆人都分了房。屠娘找來了大夫,給白蓮看了看眼睛。在大夫三次診查之下。開了藥方道“這藥不間斷,個把月會有好轉,半年後基本痊癒。只是莫要去做那累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