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受了潮,有些發黴。但被這人拿在手上,就像上好的雕花筷,怎麼看都覺得跟平常的筷子不一樣。
而對方,喝粥不出聲,輕吮細嘗緩慢吞下,在夾一口菜吃進。要是不仔細發現,還真看不出來這人吃菜時,都是嘴不碰筷。看來是嫌棄這筷子有些髒。但他極力適應這頓飯食,屠娘是看在眼裡的。
哎。。。明兒清早還是給他雙新雙筷子吧。
飯後,她就趕緊跑到廚房裡拎出熱水倒倒屋裡的大熱桶裡,把竺玉推到了自己臥房裡去等著,然後脫下衣衫趕緊泡進水裡洗了起來。
她們這的女人半個月洗一次澡是勤快的,一個月洗一次是應該的。平時只要注意多擦擦身上,還是沒有味道的。但屠娘不一樣,每天殺豬砍肉的,力氣活不說,還一身的腥味。她也就勤快點。。。十天洗一次。
這一身泡到熱水裡,她是舒服急了,一路顛簸好幾日。終是到了家,但她不忍多泡會,趕忙到處搓搓身上,洗洗頭就出了來。生怕水涼掉,她穿好衣服,跑到自己屋把竺玉領了來,讓他就著她洗過的水在洗一遍。
竺玉站在水桶前,看著這飄蕩著一桶的渾水,眉頭皺的更加緊緻。本來一點眉卸妝後看的像沒有似得,結果現在皺的這倆眉毛快要嘴對嘴靠在一起了。
屠娘看他這表情,有些尷尬問“怎麼你嫌棄我洗過的水啊?”
他伸出手,在桶邊捧起一手水,在指縫中流出去後,手上粘著幾點長條形的汙垢,轉身給她看。
屠娘臉霎時紅了個通透,心中還有把火燃燒。她想說,這水很正常好麼!平時她洗完她弟弟都一咕咚跳下去洗來著。每家每戶,挨家挨戶都這樣!但現在的情況,她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反正是她邋遢了。
但她最終還是沒有發火,人家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已經夠可憐的了,她忍住氣兒,蹲下身來攔腰把水桶一抱,抬出院子撒了去,又跑到廚房去燒水,準備給他洗新的。
期間她回到房裡,在桌子前一坐,耐著性子道“我們來比試吧。”
“不行,我要洗完澡。”他回絕,站在邊上望著院外,神情憂愁,手捏的死緊。
屠娘又跑回柴房裡,沒好氣的多加點柴火,希望這水快點燒乾,她使勁吹著氣,好不容易等水燒開,一股腦倒進盆裡,在往裡兌著冷水,抬了進去催促道“趕緊洗,洗完我倆比試!”
她在外等著裡面洗澡,出門時,透過門縫看到裡面人的眼神,那是一種千萬般的愁,有不甘,有憤怒,又好似脆弱,全部攪在一起,落到他的眸子裡。
是不是她說話語氣太重了?她站在外面聽著裡面的水聲自我反省。
裡面的人終是洗完了,穿好衣衫後開啟了門,她看見對方穿的還是那套,趕緊跑到弟弟房裡找出了倆套衣衫,剛摸出來又想著尺寸不合適。又跑到自己房裡拿出倆套乾淨點的衣衫,雖是女裝,不過小倌店肯定穿慣了。先將就一下,明兒再給他備套男衫好了。
屠娘把衣衫遞過讓他穿上,結果對方接過衣衫後,一臉憤怒扔到地上。陰著臉質問“原來你喜歡這個調調?難怪不得會去小倌店買人。”
她傻在當場,想也沒想到對方居然給氣成這樣,難道是不想穿女裝麼?這其中比有什麼緣由,她這出,肯定傷了對方的心。於是神情歉意的撿起被扔散的衣衫道“不願穿不穿就是了,我明兒給你去買套男衫換洗。”
竺玉聽後神有緩解,但還是僵硬的立在邊上。屠娘收拾了衣衫後,在桌前坐下道“我們開始比試吧!”
“不去房裡麼?”
“房裡不方便,就在這桌上吧。”她伸出手,撩起衣袖,左右活動一下關節,擺好架勢,讓對方跟他來比試。
竺玉看著屠娘這架勢怔住,這架勢就好似掰腕子。不確定問“你說的比試,是指掰腕子?”
“那不然還是什麼?”她不耐煩“趕緊的,過來跟我掰腕子,你如果力氣比我小,我明兒就把你送回去。把我的二兩銀子要回來。”
“呵呵”他輕笑出聲,聲似清風暖過夏竹。臉上笑意更盛,神情舒展開來。想通了什麼,笑的連連搖頭。
屠娘二丈摸不著頭腦,不明對方怎的笑了起來。卻被這聲感染的神情也有些笑意。她聽著這聲,怎麼聽都覺得好聽。
竺玉坐了下來,伸出手撩起袖子,跟屠娘一樣擺開架勢。伸手握住對方的手。
她回握住,卻被對方手心的力道擾了心緒,溫暖傳來,還沒發覺,這竟然是跟對方的第一次肌膚相親。
她乾咳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