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子,晚輩有一事相求,還請進屋一敘。”
王成過去扶著里正,三人一起進了屋。
三人落座後,王里正客氣道:“不知田老爺有何事要吩咐?”
田仲笑著說:“老爺子您還是叫晚輩田仲好了,吩咐可不敢當,晚輩只是有一事相求。”
王里正看著田仲中舉也對自己一如既往的客氣,不由心情大好,覺得自己當初沒看錯人,撫著鬍子笑道:“你說,只要老朽能做到的,老朽定然義不容辭。”
“就是晚輩蔭田的事,按照朝廷規矩,凡中舉者,可蔭田四百畝,免同族五服勞役,這個同族五服勞役就先算了,那蔭的四百畝地,晚輩打算先出掛三年,按照現在朝廷稅收的七成,不知老爺子可否幫晚輩找到人。”
舉人可以免田稅四百畝,哪怕原來其沒地,一旦中舉,也會有許多人願意把地掛在其名下避稅,所以才有窮秀才富舉人一說,這也是張苻為什麼說他中舉就會有錢的原因。田仲原本就打算等中了舉用蔭田的錢做盤纏去京城尋親,如今雖然官船不用錢,可等到了京城還是要有不小的花銷,所以田仲才急著一回來就找里正。
里正一聽是這事,頓時笑了:“原來是這事,這是好事,你放心,這事包在老朽身上。”
說著,轉頭對王成說:“你去村裡說一聲,說田舉人出蔭田三年,稅七成。”
田仲忙說道:“晚輩有一個不情之請,因為晚輩將要進京,需要盤纏,所以可不可以請村裡一次付清,最好能是現錢。”
里正想了想,說:“你進京需要盤纏,這是大事,要求一次付清也在情理之中,村中各戶向來富裕,如今正是秋收,拿出來想必不會太過困難,成兒,你去給村裡人說一下,人家田舉人已經只收七成了,三年不過相當兩年的稅,過了這村可沒這店。”
王成應下,出去告訴村裡的人。
田仲對王里正道謝:“勞老爺子費心了。”
王里正擺擺手:“這是好事,村裡大傢伙也盼著呢,老朽可希望多來幾次。”
其後幾天,王家村村民果然紛紛來要蔭田的名額,還有詢問是否可以一次多買幾年或者給親戚也買一些,甚至還有外村不少人,想來賣身為奴求避勞役和賦稅的,田仲想著自己要進京尋親,並不在王家村,以後情況不知道怎麼樣,還是一一婉拒了。
沒幾日,田仲就把四百畝地的名額售賣一空,換成了現銀,然後打點行禮,準備進京。
“田兄!”張苻站在馬車上,對田仲叫道。
田仲看著多日不見的張苻,笑著上了馬車:“幾日不見,你怎麼看著好像圓潤了不少?”
“別提了,我娘和我媳婦知道我要進京趕考,生怕我虧著身子,在家幾日日日給我進補,我現在聞著補品就快吐了。”張苻抱怨道。
田仲聽了,笑道:“行了,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了,這樣的好福氣,別人想求可都求不來。”
張苻雖然嘴上說說,可心裡對老孃媳婦的關心還是很受用的,嘿嘿笑了兩聲,也不再抱怨。
兩人趕到通州碼頭,就看到通州碼頭準備的官船早已停留多時,許多舉人帶著僕役下人正在登船。
“這官船蠻大的嘛!”田仲站在碼頭,看著前面長二十餘丈,三層的樓船,不由感嘆道。
“這是工部監造的,自然不是那些民船可以比擬的,這種官船平日上面拉客,下面運物資,每一個來回,就是上千兩銀子,可是上面那些人的心頭寶。”張苻解釋道。
田仲笑道:“這麼賺,看來為了讓咱們這些舉子進京,上面也是下了本。”
“不下本也不行啊,每省每次進京趕考的少則幾百,多則上千,要真出了問題,頭一個擔責的就是上面那些人,他們又哪裡敢馬虎,自然越穩妥越好。”
“也是,那咱們快些登船,省得等會人來的越多擁擠。”
田仲這次是一個人來,張苻雖然帶的人不少,可真正跟著他去京城的,也不過是張管家還有兩個丫鬟兩個小廝,所以上船時登記的也快,幾人很快被船上僕役帶到他們的住處。
到了他們的住處,田仲才發現原來官船的上三層都是套房,難怪凡是官員和有錢的富商都喜歡乘官船,不僅安全,這舒適也是一般船隻比不上的。
田仲總共帶了一個包袱,往房裡一放就完了,張苻有管家有下人,也不用他動手收拾,兩人閒著無事,就到甲板去透風。
等到了甲板,田仲和張苻才發現不僅是他們,還有不少其他舉子也在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