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實在提不起勁。
從恢復記憶後想起最後一戰慘烈到陳芪的死,如同一個沉重的枷鎖,壓在他的心頭,讓他喘不過起來。
“太后駕到——”
正在發呆的田仲猛然被驚醒,詫異的轉頭看向門外,趙老夫人怎麼來了?
她不是在杭州行宮麼?
想到昨日來的趙瑤,田仲眼中閃過一絲瞭然,心裡微暖,輕輕嘆了一口氣,掙扎著身子要起來。
“別動,別動,快躺著。” 太后進來看著掙扎著要起來的田仲,忙過去按著他。
“伯孃,您來了。”田仲坐起身來。
太后看著田仲纏的滿身的白布和一些裸露在外面已經結疤的傷痕,頓時心疼的說:“怎麼傷的這麼重?”
“沒事,就是看著嚇人些,已經都快好了。”田仲不著痕跡的用被子擋了擋,怕嚇著老太太。
可即便如此,太后還是被田仲嚇得不輕,非要掀開被子看了看,然後就摸著田仲的傷心疼的掉眼淚,一直唸叨,“怎麼傷的這麼厲害!”“這得多疼啊!”
外面都覺得太后出身寒微,沒什麼本事,也不會交際,只會靠兒子女兒,最後靠兒子走了大運才當了太后,可田仲卻知道老太太是難得大智若愚的人,也是趙家最真性子的人,看到老太太為他心疼的掉眼淚,忙用手幫她擦了擦,安慰道:“伯孃,我真沒事,你看都結疤了,現在一點都不疼了,真的。”
說著,還動了動胳膊。
太后擦了擦眼淚,看著田仲身上的傷,還是有些觸目驚心,嘆了口氣,“這都是替我家老大挨的?”
“沒的事,當時我們在一起,沒他我也一樣挨。”田仲輕鬆的說。
“肯定是我家那小子拖後腿了,我家那小子從小就沒你腿腳利索。”太后看了一眼旁邊的兒子。
陪著太后來的趙孟嘴角抽了抽,田仲還是一如既往討他家老太太喜歡。
太后又拉著田仲的手絮絮叨叨的問他最近吃的可好,身體怎麼樣。
要是別人可能早覺得煩了,可對於田仲來說,卻是難得的溫情,他從很久之前,就再沒人把他當孩子,聽到老太太像他娘一樣嘮叨的,田仲不僅一一認真回答,還陪老太太嘮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嗑。
太后也很是開心,平日她就能和女兒嘮嘮嗑,兒子天天忙的見不著,兒子那些后妃又只會捧著她,弄的她說話都不自在,又想到田仲是她女婿,更是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順眼,就拉著田仲的手問起最掛念的事,“小二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看孟兒的孩子都滿地跑了,你和我家丫頭的事什麼時候定啊?”
田仲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是我不好,讓瑤兒等我多年,如今田家也沒什麼長輩,您老是長輩,一切由您做主好了。”
太后一聽心裡的石頭終於放下了,拍著田仲的手說:“包在伯孃身上,伯孃一定幫你們操辦的好好的。”
說完,太后也沒心思嘮嗑了,就要急著回去挑日子。
趙孟自然陪著他娘出去。
出了蘭庭軒,太后一邊走一邊對身邊的兒子說:“人家田家小子為了救你也弄了一傷,不過就是坑了你些銀子,你怎麼就把人家圈禁了,這也罰的太重了吧。”
趙孟扶著他娘,心道您是不知道他暗地裡搞的事,只是這事卻不能說,只好說道:“這不是銀子的事,公然劫持聖駕,兒子總要給群臣一個交代。”
“那也別太過了,總歸是你妹妹的夫婿,也是和你一起自小長大的,弄生分了多不好。”
“兒子曉得,娘放心。”
太后想起田仲,嘆了一口氣,“這孩子也是可憐,小小年紀心裡壓了那麼多事,你去看看他,娘總覺得這孩子有些不對勁。”
“娘是說?”
“年紀輕輕沒什麼生氣,總歸不是什麼好事。”
趙孟想到田仲以前的癔症,又想到陳芪的死,暗覺不好,這些日子他氣田仲算計他,再加上忙著處理朝中叛逆,也沒再過去,田仲那傢伙病不會又犯了吧?
趙孟把他娘送回後宮,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就又回到蘭庭軒,叫來羽林衛問了問,得知田仲這大半月居然從沒下床後,眼皮一跳,走進去。
“你這是打算躺死在床上?”
田仲轉過頭,看到是趙孟,有些奇怪,“你怎麼回來了?”
趙孟在旁邊凳子上坐下,“怕你在屋裡把自己悶死,朕又要擔上逼死將軍的罪名。”
“圈禁的旨可是你下的。”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