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的目光中緩緩的靠了岸,汪縣令正打算帶人行禮,就見船板“砰”的一聲放下,一隊身穿紅色錦袍,腰佩彎刀的羽林衛從甲板上噔噔的下來,迅速站到道路兩旁,然後齊聲大喝道:“恭請殿下移駕!”
正要拜倒的汪縣令和接駕的眾人一頓,看著擋在前面的羽林衛,一時不知該是直接拜,還是繞過羽林衛再拜。
總不能隔著羽林衛拜吧,這樣公主殿下哪能看到他們,汪縣令心想,就打算帶著後面的湊上前去。
可還沒等汪縣令上前,就聽到船上突然想起整齊的拍手聲,汪縣令和眾人不由向官船望去。
只見甲板上又出現兩隊太監,從船上小跑下來,一邊齊齊的拍著手,一邊在羽林衛前站好。
領頭的一個大太監拖著嗓子喊:“請殿下移駕!”
汪縣令和接駕的眾人看的愣了愣,剛才還以為是公主要下來了,可誰想到下來的居然只是打頭的太監。
接駕的眾人一時間臉都有些紅,覺得自己有些太沒見識。
汪縣令臉上也有一絲尷尬,輕輕的咳了一下,“皇家的規矩,自然是要多著。”
眾人忙附和的點點頭。
“那咱們現在……”汪縣令正要說去覲見,船上卻突然響起一陣奏樂聲,忙閉上嘴。
大約一炷香後,奏樂聲戛然而止,在兩旁候立的羽林衛和內侍立刻齊齊行禮,再次大喝道:“請殿下移駕!”
汪縣令和接駕的眾人腦中同時冒出一個詞——三催四請。
不過這三催已經完了,是不是該下來了,汪縣令和眾人互相看了看。
好在這次沒讓汪縣令和接駕的眾人失望,官船的樓上門被從裡面開啟,一排身著宮裝的宮女從裡面魚貫而出。
汪縣令和接駕的眾人忙望去。
只見宮女下了船後就自動分成兩排,為首的兩個手捧香爐,其後兩個手持淨瓶,再其後兩個拿著拂塵,再其後……一直過去八對,後面才出現一臺銀頂紅蓋的玉輦,由十二個健壯的宮女抬著。
汪縣令一看,頓時明白這裡面的就是公主,忙要上前請安,可剛上前踏一步,旁邊一直小心護衛的羽林衛立刻抽刀呵斥道:“大膽,公主玉駕在前,何人敢放肆!”
汪縣令忙解釋道:“下官,下官是來接駕的!”
“接駕也不得靠前,無殿下相召,任何人不得靠近玉輦半步。”羽林衛大聲說道,“還不速速退下。”
汪縣令以前並不曾接過皇室的駕,自然對規矩不甚熟悉,還以為接駕就是覲見,如今被羽林衛呵斥才知道他們只是接駕,壓根沒有覲見的資格,頓時臉漲的通紅,尷尬無比,一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什麼事,外面如此吵鬧?”玉輦中突然傳來一個淡淡的女聲。
玉輦旁隨侍的大宮女立刻答道:“稟殿下,外面候了一些嶧縣來接駕的官員和鄉紳,非要覲見殿下。”
“覲見?”
大宮女忙說:“殿下並未召見,是這些人不懂規矩,以為接駕就是覲見,奴婢這就攆他們出去。”
說著,就要讓羽林衛把這些不懂規矩的官員和鄉紳攆走。
“算了,既然是本地的父母官和鄉紳,等本宮下榻後,讓他們覲見吧!”
“是,”大宮女對玉輦微微行禮,回過身對汪縣令說:“公主仁慈,準你們覲見。”
汪縣令一聽大喜,忙跪下謝恩。
大宮女卻理都沒理汪縣令,直接跟著玉輦走了。
李家別院
趙瑤微閉著眼倚在榻上,旁邊的大宮女小心替她錘著腿。
“人都在外面候著的?”趙瑤問道。
“殿下放心,都在廂房小心等著呢!”大宮女想起這些人因為先前出了岔子,都變得小心翼翼的,生怕再失禮,不由有些好笑。
旁邊一個大宮女端著茶走過來,輕輕放在趙瑤旁邊的桌子上,笑道:“銀月也是使壞,故意沒讓教導的禮官去,嶧縣的這些官員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可不就出岔子了。”
“他們要不出岔子,現在怎麼會這麼老實,什麼都不敢亂做,什麼都聽咱們吩咐。”銀月有些得意。
“你們兩個活寶!”趙瑤睜開眼,看著這兩個自小跟她長大的丫鬟。
“公主您一去就是這麼些日子,奴婢們這不是想您了,才給您鬧鬧,您這次就讓奴婢們留下伺候您吧!”兩丫頭本來在行宮就悶的發慌,這次接到趙瑤傳信才匆匆帶著一眾太監丫鬟趕來,自然不想這麼快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