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時間來找過他,今天是怎麼了,盧俊方眉頭跳動,直覺有種不祥地預感,走到門口果然是梁桂蘭,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忍不住流下眼淚,但還是剋制地看了周圍走動的人一眼,把他拉到角落裡低聲地說:“老頭子,阿華出事體了呀!”
盧秀華是在上午上班時被從車間帶走的,阿三團伙負責銷售的成員在和外地的客商交付腳踏車時被埋伏的警察人贓並獲,交待了組裝地點和所有成員姓名後,這些人被一一逮捕歸案。
看守所裡,盧俊方攙著已經哭累的梁桂蘭坐在桌子前等著見盧秀華一面,前天老婆來找他後,他就立刻跟單位請了假帶著梁桂蘭找到派出所瞭解情況,得知案情偵破非常順利,犯罪嫌疑人也都將案發前後交待的比較清楚,今天他們可以見兒子一面送點衣物,昨晚老兩口便一夜未眠,一大早拎著一些洗換的衣服和吃食就來這等著了。
“咔”的一聲,一個獄警拿鑰匙開啟了斜對著桌子的一扇鐵門,盧秀華低著亂糟糟的頭,身上還穿著兩天前上班時的那身衣服,帶著副手銬被推了進來,那個警察說了幾句時間要求和規定後,就目不斜視地站在盧秀華身後不遠處不作理會。
“阿華,儂哪能啦(怎麼樣)!”梁桂蘭看到兒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就忍不住又哭了出來。
盧秀華抬起頭,看見姆媽的戚容,旁邊的阿爸才三天不見就好像被抽掉了精氣神,他再也忍不住,抓住父母的手就低聲地嚎哭起來,被抓走時工廠裡工友的指指點點,關進來後警察問話時的心驚膽戰,他還沒滿20歲啊!
“你要配合好警察的審訊,爭取寬大處理,我和你姆媽判決那天會去法院的。”盧俊方看著悲哭不已的小兒子,心裡絞痛的無以復加。
三人坐在那裡,沒一會兒就到了探視時間,盧秀華要進去了,他止住了哭泣,趴在地上給二老叩了個頭,說了句對不起爸爸媽媽就頭不回地進去了。
梁桂蘭眼睛乾澀已經流不出眼淚了,渾身發軟地滑坐到了水門汀上,眼前一陣陣發黑,耳邊只剩下老盧時近時遠的聲音:“桂蘭,你怎麼啦?不要嚇我啊!”當感覺有幾隻手把她抬了起來時,她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降到了180,急性血壓升高……顱內壓升高……初步可能是心臟供血不足,容易誘發腦中風……51歲啊!突發性高血壓……”迷迷糊糊中盧俊方正在跟一個白大褂交談,閉了閉眼睛,想起來是在看守所栽倒了的,嘆了口氣。
“醒啦!現在什麼感覺?”盧俊方一聽到動靜,馬上就過來摸摸她的臉。
“有點想吐,頭老暈哦。”梁桂蘭感覺非常難受。
“正吊針了,等會到點就吃藥,接下來聽我的,不要去想任何的事了,把身體先養好,其他什麼都不要去管。”
無力地點點頭,又昏昏沉沉地眯了過去。
住了五天醫院後,梁桂蘭堅持回家休養,盧俊方今天要去一趟單位安排一下事宜,本來想叫自己的阿嫂來照看一下,梁桂蘭死活拒絕了,拗不過只能保證快去快回,到了單位,科長又告訴他一個不好的訊息,六月份排到他去廣西收購香蕉、芒果和荔枝,大概需要出差一個多月,讓他儘快準備一下。
盧俊方從科長室回到座位上,想著看守所的兒子,家裡躺著的老伴,又望了望自己從22歲呆到現在的辦公大樓,終於做出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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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秀鴻接到電報時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母病,鴻玉回滬一人頂父職!”
他很快意識到家裡出了大事,知青結婚後就取消探親假了,先得去工會說明情況,接著去了科室跟領導打招呼,馬上又去車間找盧秀玉後就立刻回家屬樓收拾東西。
殷蘭看見他這個點回家非常詫異,盧秀鴻來不及多說把電報遞給了她自己就去拿證件理東西,殷蘭一看也嚇了一跳,怎麼病的這麼嚴重!
“這幾天你先辛苦下,我跟秀玉說好了我回家前讓她睡過來,你們兩也好有個照應,我回去看看情況把事情搞清楚就回來。”
“噢!放心去吧!媽也不知道怎麼樣了,你回去好好看看。”
到家已經是兩天三夜後了,盧秀鴻風塵僕僕推開門時父母正在裡屋,看到大兒子回來,梁桂蘭一下來了精神去廚房下麵條,盧俊方便拉著他把事情說了說:“……你媽媽現在有時候做事恍恍惚惚的,一直要吃藥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