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進入時,她正盤腿坐在床上,聽見聲響,猛然抬頭驚恐的看向了她們,在看清來人後,她眼裡的驚恐慢慢褪去,轉為疑惑。
“這是你同學託人來看望你。”醫生朝她解釋後,又指著門邊的警鈴對錦月說:“你們要走或是要是有什麼事,就按鈴。”
醫生出去後,餘研才問錦月:“你們是姜秋鶯的什麼人?”
“是她請來捉鬼的。”錦月發覺了餘研在偷瞄裹得嚴嚴實實的陳柔後,補充道,“我叫錦月,她是我的幫手。”
餘研這才尷尬的笑笑,收回了一直放在那個裹得嚴實的女孩身上的視線,但是卻掩飾不住自己的激動,急切的問:“那你們捉住蘇愛了嗎?”
“捉住了。”
餘研的欣喜溢滿了整張臉,整個人都鮮活了起來,不再死氣沉沉。
“但是現在還有一些事情不明白,如果不弄清楚沒辦法超度她。”
“什麼事,你們問我啊,只要能解決掉她,我都可以告訴你們。”餘研激動的從床上爬了起來,坐在了床邊。
“蘇愛是怎麼死的?”
錦月話才出口,餘研臉色就變了,她又縮回了床上,緊閉著嘴,眼神躲閃,過了一會才說:“你去問姜秋鶯不就好了。”
錦月遺憾的嘆氣,無奈的說:“要是你們誰都不肯說,我也超度不了蘇愛,那我還是把她放了吧!”
餘研急了,“別,別。”
她苦惱的拉扯著頭髮,原本梳順了的發被扯得亂糟糟的,過了一會她才小心的瞄著錦月說:“姜秋鶯真狡猾,我可以告訴你,但你不能告訴別人。”
“當然不會。”
“她的死其實不怪我們,真的是她不小心,非要怪也只能怪學姐和姜秋鶯啊!和我真的沒有關係。”餘研低著頭聲音細小,自言自語道,然後開始緩緩的開始了講述。
那時候的餘研就是學姐身邊的一個小跟班,因為學姐家裡有錢有勢,哪怕是跟班,她在別人面前也能夠抬得起頭,而姜秋鶯那時候就和她一樣,雖然家裡多了幾個錢,但也一樣是個跟班的命。
那時候學姐喜歡上了同年級的一個男生,他很帥,學習又好,學姐向他告白,卻被拒絕了,因為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也算是蘇愛倒黴,因為她就是那個被學長喜歡的女孩,於是學姐從高二起就給蘇愛使絆子,各種欺負她,高三後本該畢業走人的學姐,硬是留下補習一年,就是為了讓蘇愛不好過。
姜秋鶯那時候和蘇愛關係不錯,學姐就故意讓姜秋鶯去欺負蘇愛。
蘇愛死的那天是她十八歲的生日,當時是學姐讓姜秋鶯將蘇愛約出來的,說要給她一個驚喜。
學姐的意思是讓姜秋鶯和蘇愛徹底絕交的,但是那天姜秋鶯不知道怎麼了,沒有來。
學姐看她的計劃要落空,於是直接出手。
我們將蘇愛堵在了頂樓,學姐讓我按住蘇愛,她要動手打她,結果蘇愛掙扎得太劇烈,她躲過了學姐的巴掌卻被樓頂的水管絆了腳,靠在年久失修的圍網上,圍網壞了,她就摔了下去。
餘研說得很仔細,說完她對錦月說:“不是我的錯對不對,明明就是她不小心,可是現在她卻想要回來報復我們。”
看著還在找推脫理由,頭髮蓬亂的餘研,錦月覺得她即可悲又可憐,“你既然覺得自己沒錯,又何必需要別人來認同。”
如今餘研淪落成這副摸樣,心底裡懼怕著蘇愛,已然就是覺得是自己的錯。
錦月看了一眼身邊的蘇愛或者說是陳柔,她們都沒有動作,錦月這才過去按下了鈴。
餘研知道她這是要走,連鞋也沒穿,光著腳朝她跑了過來,一邊急切的喊道:“你千萬不要對蘇愛手下留情,她不是個好人,學姐年前出車禍,死得可慘了,都是她乾的啊!”
她抓著錦月的衣裳,錦月皺起了眉,正猶豫要不要掰開她的手時,餘研突然怪叫了一聲,退到到了牆角,縮成一團抱著腦袋瑟瑟發抖:“別害我,別害我,我錯了,我錯了。”
病房門開了,醫生帶著護士走了進來,看到餘研奇怪的情況,他們還以為餘研又發病了,幾人趕過去將她從牆角拖到了床上。
是什麼把餘研嚇成了這副摸樣,錦月看向了身邊的陳柔,只見她已經摘掉了帽子,低著頭正將口罩重新帶回臉上,剛才就是她露臉嚇壞了餘研。
她此時眼睛紅紅的,溢滿了淚水。
錦月不知道摘掉口罩和帽子的是陳柔,還是蘇愛,流淚的是誰,她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