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笨

看不出商立麒平時嘻嘻哈哈的，過去竟經歷過這等事。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下意識地摸了摸商立麒的頭，他臂上加重了力道，緊緊摟住我，險些讓我一口氣沒喘上來。

我抬頭做了幾個深呼吸，偶然看到牆角那不是很醒目的監控攝像頭，當時就愣了幾秒。

極少有樓梯通道都安裝監控裝置的，可我並沒太在意，卻不想，這天在樓梯通道發生的事情冥司在他的辦公室中看得清清楚楚。

我並不知道冥司的辦公室中有監控裝置，我只顧著安慰商立麒。

他把他的痛苦向我說了出來，至少我也應該做一個安靜的傾聽者，讓他一吐心中的不快，一個擁抱，我並不吝嗇給他。

許久之後，商立麒的情緒才慢慢穩定下來。

他鬆開我，拿眼睛瞟了我幾下，低聲說：“不好意思，我就是拿你當抱枕抱了下。”

“……”

“你就當今天什麼也沒發生。”他故作鎮定，又擺出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你沒事了？”我問他，他大咧咧一笑：“我能有什麼事？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嗎？”

儘管他在對我笑，可是他眼中那一閃而過的無奈與落寞卻逃不過我的眼睛。

我抬腕看了眼手錶，中午了。

“肚子餓不餓，我請你吃飯。”

他眉頭挑了下，一臉不信：“你要請我吃飯？”

“對。”

因為他心情不好，所以請他吃飯，陪陪他，朋友之間不該這樣麼？

商立麒雖然嘴臭又貪財，可是，他人不錯，尤其對我不錯，就算他是看在與冥司的交情上才對我這麼關照，我還是很看重他這個朋友。

“走吧！我真請你。”

商立麒眉頭挑了挑，露出有點壞壞的笑，他現在的樣子與剛才的樣子反差太大，我覺得他是故意強顏歡笑。

男人不像女人，難過的時候女人可以哭，可男人不一樣，他們似乎更懂得隱忍。

“那我可宰你一頓狠的。”商立麒胳膊伸過來，試圖往我肩膀上搭。

原本條件反射地想將他的胳膊甩開，可想起他之前難過的樣子，我居然咬牙忍住了，任由他的胳膊搭上來，大咧咧地摟著我下了樓。

商立麒智商不低，但他神經比較大條，他有時很自然地會跟身旁的人勾肩搭背，其實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只是他有這習慣罷了，然而冥司卻小肚雞腸的很。

若是他看到這畫面，呃……確切地說，樓梯通道里發生的一切他都看到了，而我是在當天晚上才覺察到冥司的臉色不對勁兒。

上完下午的課回家已是傍晚時分，冥司一直在書房，他戴著耳機在聽音樂，躺在老闆椅上閉目養神，我沒吵他，自覺地去準備晚飯。

簡單地吃了點東西，上樓後，冥司依然在書房裡聽音樂，我猜他睡著了，我又沒吵他，就在書架上挑了本書，躺在沙發上看，好像書沒翻幾頁我就睡了過去。

醒來時，冥司坐在茶几上，面朝我，臉色鐵青地盯著我，那幽冷的眸中沒有絲毫溫潤可言，凜然像一汪深潭死水。

看到這樣的他，我心裡咯噔了一下。

“你屬豬的？在哪都睡得著。”他冷冽地開口，一句話噎得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尷尬地衝他笑笑，他卻說：“商立麒身上的味道如何？”

“什麼他身上的味道？”

“又摟又抱的，不會連他身上噴的古龍水味兒都沒聞出來吧？”冥司字句逼夨，聽得出他話中的醋意有多大，不過他總這樣吃商立麒的醋真的好麼？

明明我和商立麒只是朋友而已。

“你怎麼知道？”

“監控啊！”

“原來是監控。”我尷尬地摸了摸後腦勺，沒有猶豫，跟他解釋起來：“他情緒不好，我只是安慰他而已，那就是個朋友間的擁抱。”怕冥司多想，我把商立麒的傷心往事也順便提了一嘴。

冥司聽後，表情依舊淡漠。

“他的事我知道的比你清楚，他正是因為當年的事，所以才把妖姬養在身邊，妖姬心如止水，根本不想投胎轉世，所以商立麒才收了她。”

“原來還有不想投胎轉世的鬼。”我故意岔開話題，冥司卻很精明地覺察到了，冷聲道：“少給我轉移話題。”

“我沒有轉移話題。”

“商立麒是個連他自己到底喜歡誰都不知道的笨蛋，難道你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