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商人們只能在市場交易,不能到內城來。內城的一間屋,一片瓦,爹爹都一清二楚,多一隻老鼠出來,他都能發現。
這都是為了保護他。
“那我現在回去,姨母會不會讓人保護我?”阿陀問。
衛始低頭看他:“阿豚,我告訴過你,你要自己保護自己。”
阿陀連忙點頭:“我記得的,爹爹,我會保護自己!”
衛始這才點頭,一邊摸著他的腦袋說:“公主一定會有安排的。依我看,帶你回國的人,應該就是被公主驅使來的。”
阿陀聽明白了,道:“那他不是心甘情願的嗎?”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衛始說,“但公主一定確信,這個人能把你平安送到魏王面前。你不必在意他是否忠心,只需要專注於你的目的就行了。”
阿陀點頭:“我懂。姨母就是這麼做的。觀行不觀心。”
“你回國以後,公主應該會促進晉王得知你的事,如果晉人到了魏王面前,你最好想辦法向晉王表示一下你的親近之意。他是否接受不重要,你只需要讓他記得,當晉王需要你的時候,你一定會幫他。”
阿陀點頭:“我會彈晉國民曲,也會跳晉國的舞,還會玩晉國遊戲,我一定會找機會表現給晉人看的。”
“你到了魏國,只需依附一人,就是魏王。”衛始說,“他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他希望你是什麼樣,你就是什麼樣。他希望你孝順,你就孝順;他希望你懦弱,你就懦弱;他希望你目中無人,你就要目中無人。”
阿陀對這一切還沒有真實感,他聽到衛始的話,想起的卻是衛始給他講過的摘星公主的故事。
他重重的點頭,“嗯!只有魏王才能給我權力。”
他手舞足蹈的說:“我還可以像姨母一樣,收許許多多的禮物,再把它們都花出去,交許許多多的朋友,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很好說話,很聽別人的話,只要走通我的門路,一切都不成問題!”
衛始看著他天真的小臉,他把這一切當成一個遊戲。等他回到魏國,直面親人遞上來的刀劍,不知還能不能保留此刻的笑臉。
樂城,行宮。
姜姬站在一面巨大的紙牘前,匠人們現在似乎正在著迷製做大紙牘,越大越好,這是他們進上的目前為止最大的紙牘,平整,一體成型,沒有接續。
她比劃了一下,長約一米六,寬約一米。
紙牘被匠人天才的刷上了麵粉糊,變得雪白雪白的,湊近聞還有香氣,仔細看,麵粉糊裡好像還混入了金粉。
正好,她就拿來當個展板使用了,現在這上面繪著樂城、行宮、鳳城、漣水,以及漣水下面的通洲和江洲。
大概畫了半個魯國的地圖吧。
在沒有等比例尺的年代裡,地圖的謬誤是很多的。不過田分已經造出了尺子,還算出了幾個公式可以套用,以後製作更精密的地圖不成問題。
她已經打算給田分授爵了,姜旦繼位以來第一個千石公要誕生了。
“曹非已經走了。”龔香坐在下首,看公主站在紙牘前戀戀不去,聞言只是嗯了一聲。
曹非是悄悄溜的。不過是他以為的悄悄,龔香發現至少有三撥人在跟隨他。
一撥人,當然是公主的;
一撥是他的;
一撥是龔獠的。他雖然不敢到公主身邊來,但這隻會讓他更急切的想知道公主身邊都發生了什麼。
剩下的是聽說公主招人進行宮,擔心被公主推舉到大王面前去的其他世家。
龔香把那些人伸出來的爪子全剁了以後,送信給龔獠,示意他去背鍋:把那些膽敢監視公主的人都給剁剁,樂城沒了姜奔後,倒是有些膽大包天之人了。
龔獠捏著鼻子去了,熟門熟路的捏造罪名,熟門熟路的問罪,再問其人:“要交銀贖罪嗎?”不交銀就真抓你了哦。
公主開創的以銀贖罪這條路,賺錢很快,無本萬利。壞處當然是會敗壞風氣,不過到時砍一兩個推出去的罪魁禍首就行了,比如姜奔,砍一個最大的警醒世人,剩下的都會摸摸自己的脖子夠不夠硬的;好處卻很大,它讓整個樂城的世家都學會了“聽話”。
“公主,人已經走了,還不能為某解惑嗎?”龔香知道威逼是不行的,於是捂著心口做悲痛難忍狀,如果還不行,他就開始哭了。
姜姬回頭看了他一眼,輕描淡寫道:“沒什麼,我養著魏太子,現在該讓魏太子歸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