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大夫呵呵道不可能。
姜旦又突發奇想,那姜揚來當大王,他去當太子怎麼樣?
他再傻也知道姜揚的學問比他好得多,字比他認識得多,會寫的也多,長得也比他好看。那大王姜揚來當會更相稱。
龔大夫問:“大王可知什麼是太子?太子,就是明天的大王。大王就算當了太子,以後也是要當大王的。恕我直言,如果大王當真這麼做,只怕太子活不到明天。”
姜旦打了個寒戰,又想起了那天的金潞宮和那天的姐姐。
魯國和蓮花臺的主人是姐姐,姐姐要誰當大王,誰就會是大王。其實是由不得他做主的。
他只是抱著萬一有機會這樣的念頭不死心的想努力一把,見事無可能,也就打消了念頭。
然後,他有了王后,而太子目前仍無妻室。
在他殿上曾有人提議,可以送信回鄭國,為太子求娶鄭國淑女,這樣他們這對兄弟都娶鄭女為妻,也稱得上是一樁佳話。
但很快這個提議就被人大罵特罵,那個人也被罵得不敢再上殿來,還是他送去禮物,請他上殿,他才敢再來。
因為鄭王現在倒行逆施,已經在民間頗有些惡名了。鄭姬因為來魯國較早,又是被他親手撫育長大,倒是沒有牽連到她身上,不過就算這樣,也有人提議將鄭姬送回鄭國,因為不恥與鄭王為伍。
之前鄭王送信來大罵他,說他是小人,野人之子什麼的,他問過姐姐後把這封信給殿上的人看了,於是現在殿上公卿都對鄭王恨之入骨,罵起來不遺餘力。
唉,春花都被嚇壞了。
想起春花躲在他懷裡發抖的樣子,姜旦就心疼,看到她變瘦的小臉,他還特意多陪她用了幾餐飯,叫她不要放在心上,既然已經到了魯國,就把自己當魯人看,不要再想鄭國了,鄭國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他也已經明白,春花這個王后意味著她會是他的妻子。他雖喜歡春花,卻不是男女之情。但……經歷過小星後,他也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再愛上什麼人了,敢不敢去愛了。
或許,春花和他會是很好的一對。
他有春花,阿揚卻沒有妻子。姐姐到現在都沒有想過要給他找個妻子。
阿揚宮中有寵婢,卻只是宮女,連女官都不是,生下來的孩子,也都一併送到了宮人監則侍人宮女撫養。
姐姐說,這些孩子可以穿黑衣,少時在宮中當職,男為侍從,女為宮女。如果成才,可以賜姓為官,但不得姓姜。至於賜什麼姓,叫他看著辦。
兒子可以當官,女兒就可惜一點,但也有辦法。
因為現在國中女子也可有私產,姐姐又說,女子雖然不可以當官,但可以封個虛職或虛爵,不領實職,只領官祿。
所以他早早的就想好要給他和姜揚的那幾個女兒封個什麼爵位,再替她們選婿,招贅。
姐姐說都由他。
總之,這些人都是他的責任,他這個大王必須讓他們過得好才行。
但對姜揚,他卻既無法給他妻子,也不敢為他反對姐姐……
姜旦說:“阿揚說得也有道理。”他想了想,“那就需要好好審查他們是不是真的犯了錯。如果是真的,那不管他們怎麼狡辯都沒有用。”
姜揚只怕姜旦一意孤行,見他這麼說,鬆了口氣,恭敬道:“大王深謀遠慮,是我失言了。”
姜旦溫聲道:“阿揚思慮周詳,孤喜。”
說罷,在姜揚的肩上輕輕拍了拍。
旁觀了這一場,姜姬心滿意足,決定對龔獠好一點。這幾年來,她一直冷著他,由著龔香把龔獠架空了。但龔獠第一沒有向合陵告狀,第二,好好的替她把大王與太子教好了。現在大王知道如何對待太子,太子也知如何侍候大王。
最重要的是兩人的性格已經養成了,思維模式也建立起來了。
姜旦雖然單純,但他直線的思維是很大的優勢。凡事只取對錯,不問因果,正因為他不懂,所以與其花時間教他,讓他在複雜的關係中浪費時間精力,不如直接灌輸給他對錯,建立對這個世界最本源的認知,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沒有中間的選項。這樣固然會顯得人過於固執,但對大王來說,固執已見並不能算很大的缺點。
而姜揚,他是聰明,但優柔寡斷,越聰明,他就想得越多,想得越多,他想做決定就越難。
日後就算他有反心,在他想好要不要反姜旦,要怎麼反姜旦之前,姜旦只要能發覺他的反心,就能一擊必除。他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