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不洗澡是不會讓他上床的!
用過早飯,侍人說蟠郎在外面等候。
姜姬一邊漱口一邊說:“他是幾時來的?”
侍人收拾案几:“陛下您說再盛一碗湯時。”
姜姬從案上拿了一顆棗砸他。
侍人笑著避過,端著案几出去,不一會兒, 蟠兒就進來了。
“蟠兒,快過來。用過早飯了嗎?”她招手讓蟠兒近前。
她的目光巡視在蟠兒的面孔上, 許久未見……這是她離開魯國後再見到的唯一一個沒怎麼變的人了。
連姜旦都大變樣了,蟠兒好像還跟分別時一樣。
——連皺紋都沒長一根。
蟠郎行禮:“陛下。奴奴用過了,是與老師一起用的。”
姜姬挑眉,讓蟠兒伸出雙手,又讓他掀起下襬看雙腳,還想讓侍人去拍他的背,看他是否瑟縮。
蟠郎從善如流的讓她驗看雙手雙足,卻在侍人拍背時躲開,笑嘻嘻地說:“陛下饒了奴吧。”
姜姬:“你可以自稱為臣。”看來龔香又責打蟠兒了。
按說老師管教弟子,她這個“外人”不該插嘴。白哥都說他現在還被徐公打屁股呢。
可她頭一次見到蟠兒手上有傷,得知是龔香責打後,氣得直接找龔香說“他都這麼大的,一向也很聰明肯學,不要打,好好說就行了。”
龔香平時稱得上百依百順,當時卻嘲笑她“慈母敗兒”。
旁邊的侍人與蟠兒都發笑,她難得被鬧得有點尷尬。
然後就是龔香照打,她發現了仍舊要生氣。不過不會再找“老師”的麻煩,而是把蟠兒“強留”在宮裡,直到他養好傷再放出去。
於是現在宮裡宮外又有了蟠郎侍寢的傳聞。
白哥大樂,特意與蟠郎把臂同遊。他以前也常留宿宮中——工作太多。青焰沒回來之前更是和毛昭住在鳳凰臺,結果就傳他是陛下的“寢臣”,還有小文說他晚上是如何服侍陛下入睡的,香豔至極。
毛昭特意找來拜讀,十分氣憤他在這種小文裡不是要一個人幹兩個人的活(白哥去服侍陛下了);就是在替陛下和白哥守門望風(他在門外吹冷風,殿內暖意融融,白哥撒嬌,陛下寬容慈和,他還心生羨慕!)
要麼就是因為嫉妒白哥能在夜裡服侍陛下,他就在白天拼命找茬,還在陛下身邊詆譭白哥,結果陛下因為寵愛白哥,偏聽偏信,從來沒相信過他!
現在終於來了一個蟠郎!毛昭還戲謔白哥“失寵”了。
但不管她如何維護,龔香還是會責打蟠郎,有時幾乎是一日三打,當著客人的面也並不容情。
漸漸的就傳出龔香為師嚴厲的話來。
但隨之而來的好處就是:嚴師之下,必有高徒。
蟠郎的出身是一大短板,哪怕有龔香舉薦,也還是欠缺了點。姜姬也慢慢看懂了,龔香的責打與其說是真的認為蟠郎有錯,不如說是打給天下人看的。
天下人總是以為嚴格管教下的學生哪怕學識不夠豐富,品德卻一定會被教好。
這正好可以彌補蟠郎出身上的缺點。
姜姬看明白之後,也知道了蟠郎這頓打估計要捱到龔香去世了,少說還有個十幾年好熬。
她也只好悄悄給他上藥,避免他真被打出什麼問題來。
蟠郎收下侍人送來的藥,遞出了他寫好的奏表。
姜姬擺擺手,“道來。”
她現在聽徐公等人的話聽多了,哪怕她自己不會寫,但也能評判出文章的好壞。遞呈上殿的章表都是需要當眾宣讀的,當然也會迎接眾人的挑刺。在上首的姜姬發話之前,蟠郎的章表會先被白哥等人狠狠的挑一回刺,別看白哥平時跟蟠郎有說有笑,上了殿可不會留情。
因為他與蟠郎分屬兩個不同的派系。殿下是好友,殿上是對頭。
蟠郎任內史,是一個需要長住宮內的官。一般只有帝王親信才能擔任。
內史一般是負責皇帝一家的吃喝拉撒,但他同時也有提醒皇帝上朝、接見官員、按時祭祀等履行職責的工作,他還有確認皇帝的兒子女兒是什麼排行,親孃是誰,是什麼出身,是不是皇帝親生的等重責大任。
內史要是指著皇帝一個兒子說這不是皇帝親生的,皇帝自己說是都沒用,大臣們都更相信內史的職業操守而不是皇帝的品德。
姜姬做皇帝以後,很多人都以為她的內史會是一個女官。徐青焰任九嬪以來,不少人都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