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邸,從早到晚不停上門求見的賓客,遠從千里慕名而來的人,等等。雖然他們這一代的人未必都見過,但在想像中,丁家當年的威風彷彿就近在眼前。
特別是現在蓮花臺舊姓中仍有蔣、龔、馮等幾家還在樂城,還在大王身邊,這就讓曾經也與這些姓氏並列的丁家人更加不忿。
“不安是對的。”丁渭點頭,“我不過是丁氏旁系,從我爺爺那一輩就在婦方了,我也沒有什麼名氣,這些年家裡也沒出什麼人才,大王是不會想起我們的。我們回去,並不能幫大王什麼。”
丁培本來也只是有一點不安,但聽爹爹說完,好像丁家一無是處,他這就接受不了了,忿忿道:“那大王為什麼喊您回去!”
丁渭笑道:“因為那個將軍要來啊。”
丁家在此地已經數代了,在丁培眼裡婦方就是丁家的,所以他一時沒反應過來,等明白過來了,勃然大怒!蹦起來就要往城外衝:“那個匹夫竟想染指婦方!看我宰了他!!”
“哎哎!”丁渭連忙抱住兒子給拖回來,父子兩人在門口打成一片,家中老僕揹著手慢吞吞走過來看到,大喊道:“成何體統!!”
丁渭立刻拽著丁培躲回屋,連丁培也不敢再叫喊,兩人躲回去關上門,聽到老僕在門前教訓他們父子:“公子當年是這麼教你的?阿培也跟著你有樣學樣!!”
丁渭打了丁培腦袋一下,小聲說:“看,他這樣不罵到晚上是不會走的!”
這個老僕是丁渭父親的從人,帶大了丁渭和丁培,人有點老糊塗了,最喜歡教訓人,上回看到丁渭又那樣看書,氣得追著丁渭要打他屁股,丁渭在家裡七轉八繞了十幾圈才甩開他。
丁培也後悔了,小聲說:“術爺爺好凶……晚上讓灶下燉雞給他,他聽到要吃雞就會走了。”
丁渭:“我還想吃雞呢……”不過也預設了晚上做雞。
果然術爺爺就站在丁渭書房門前開始回憶丁渭父親,一邊回憶一邊罵,丁渭便帶著丁培從窗戶翻出去,躲到了丁培的書房繼續聊。
一鼓作氣,沒鼓起來氣也就消了。丁渭看丁培冷靜多了,道,“他帶著那麼多人,來了就在城外紮營,只派小兵進來送信,沒有多說一個字,就是讓我趕緊走——你覺得這樣的人,你舉著把劍能衝到他面前把他給捅個窟窿嗎?只怕你去了,你爹我就要去野地裡找你的屍首了。”
丁培理直氣壯道:“我在他陣前叫陣!與他比武!他還能不出來?他不出來,天下人就會笑死他了!”
丁渭仰天長嘆,“天下人都開天眼了?都能看到你跟他打?何況他是奉王命而來,又是有封號的將軍,你去找他挑戰是什麼意思?”
丁培張張嘴,丁渭又加了一句:“只怕你要挑戰他的事一傳出去,不等你走出咱們家大門,你叔嬸伯孃就來把你喊回去了!”丁家的人,可是很想回樂城的。畢竟在這裡當縣令的只有丁渭一個,等丁渭死了,丁培接著當,跟丁家其他人可沒關係。
丁培垂頭喪氣,憋出來一句:“就算我不去,他也當不成縣令!一個武夫!哼!”
不想,丁渭卻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對嘍!他的長處在武,你的長處在文,以已短迎敵長是蠢,以已長對敵短方為智!”
丁培目瞪口呆,怪不得他進來後就沒看到爹爹緊張不安,原來爹爹……“爹,你不想回樂城啊?”
丁渭摸著丁培的腦袋說,“我走,你可以不走啊。”
聽到原來家裡不打算讓他走,丁培說不出到底是高興啊還是失望。他聽到爹爹說,“等吧,等他進城來再說。”
姜武命人在城外選址安營,付鯉急道:“將軍!我們為何不進城?”
姜武奇怪道:“那城那麼小,我們這麼多人怎麼進去?當然要在城外建寨了。”
付鯉忙道:“可我們日後不是就要留在婦方了嗎?將軍該進城去選一座官邸才是!”
姜武對官邸不感興趣,付鯉又道:“至少將軍也要給公主造一座公主府啊!不然公主來了,難道也住在城外?”
他本來以為這一招該是十拿九穩的,不想姜武聽了卻無動於衷,命他去拉山石。婦方近處有山,古石說壘石建高寨更好。
過了十數日後,吳月押著糧草到了。他中途又去做了趟“買賣”,除了糧草,還拉來了一些帶血跡的車和一些奴隸。這些奴隸渾身瑟瑟,看到“匪寨”竟在婦方城左近安家,原本想逃的人也不敢逃了。
丁渭本來想等這姜武進城來——他總要接印吧?總要收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