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李仲玉和阿遠也是頭一次開了眼界,滿臉的驚喜之色。
打鐵花的時間並不長,漫天火花在人們意猶未盡之時恰到好處的暗下來,只留刺鼻的焦火味,之後又是踩高蹺、疊碗、頂大盆這些普通的雜技表演。
李仲玉和阿遠依舊看的津津有味,沈覓卻有些心不在焉,想著一個人安靜會兒,屋裡有醉酒的李仲賢自是不能去的,只能去別處稍轉轉。
沈覓有些憋悶,心亂的如同纏在一起的海草,那人與馮現長得一模一樣,會是馮現轉世投胎麼?
前世的馮現恃才傲物,才華橫溢,性子不羈,兩人相識相愛,但性格始終無法在生活中契合,雞毛蒜皮堆積成了垃圾山,終是堵塞了通往婚姻墳墓的路,為維持這段關係沈覓已經盡力。
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削足適履。
為了馮現,沈覓把自個兒削了再削,徒留滿心傷痕。
前世的父親說得對,再好的男人若是對自己的女人不好,那也是根草。
可沈覓從小到大就喜歡過那麼一個男人,就算馮現是根草,是坨牛糞,可喜歡了就是喜歡了,雖然結果證明真的是牛糞。
唉,也不知道父親如今過得好不好。。。。。。
沈覓走到一處幽靜地,靜靜的看著月光,心下萋萋。
竇憲被滿室脂粉燻得作嘔,出來溜達透透氣,還想著能否遇見那隻會撒迷藥的野兔子。
事有湊巧,竟然真看見了從人群中悄悄閃身出來的沈覓,竇憲一路跟著她漫無目的的晃悠,直到來到這僻靜地兒。
月高夜黑,這兔子要幹什麼?
除了看看月亮,唉聲嘆氣,也沒別的了。
好似女子都愛多愁善感,這小先生也不例外嘛,竇憲撇撇嘴。
沈覓發了一陣子呆,覺得這地方還是過於安僻靜,自己雖不是絕色美人,可好歹也是鮮花一朵,警惕性還是應該有的,便轉身往回走。
運氣真不好,沈覓眼尖的發現暗影中有個男人正盯著自己,似是來者不善,心裡咯噔沉下來,渾身一陣緊張,手撫在腰間,腳下加快了步子。
想逃?
竇憲一個閃身攔住了去路,看她放在腰間的小手動作僵硬,恐怕又要故技重施。
“一回生二回熟,姑娘何必急著走?”
聲音有些熟啊。。。。。。是小倌兒!
沈覓頓時一陣腦火,光天化日之下,啊不,夜黑風高之下,這訛人的還沒完沒了了!
是了!能來這裡說明有後臺,且非富即貴,要不然怎麼能這麼光明正大的訛自己?
膽兒不是一般肥啊!
眼前的人已經換下粗布衣袍,身上的也不知是什麼料子,似是有細小的銀絲閃光,比上好的緞子還順和,甚是華貴。
這靠山不一般啊,非但寵愛他,還這般捨得花銀子,可見小倌兒張狂是有底氣的。
人是衣服馬是鞍,衣袍襯的小倌兒更加俊朗,沈覓多瞅了幾眼,心下可惜了這副好皮相。
因著這幅皮相之故,沈覓心裡並不怕他,理了理思緒,口氣十分乾脆清冷,“在下並非看不起娼妓小倌兒,那也是憑本事吃飯的,可閣下仗著靠山來訛人就不對了,今日是在下有錯在先,可已經再三道歉,還賠了銀子給閣下,雖然不多,可買那身粗布衣裳也是夠的,閣下還要怎樣才肯罷休?”
聽著一口一個“閣下”,竇憲樂了,這隻野兔子又是摸又是抱的,還使了迷藥,這會兒居然這般理直氣壯,娼妓小倌兒?自己究竟哪裡像小倌兒了?
竇憲往前邁了一步,嘴角輕扯,“你好似很有道理,這樣吧,那銀子是賠償那身衣袍,可對?”
沈覓一思量,沒錯啊,“對。”
“那好,姑娘說在下是大歡辭的小倌兒,既然是小倌兒,賣的就是個笑,姑娘又摸又抱的。。。。。。總不能白白佔了便宜,”竇憲又往前邁近一步,繼續道:“摸個手,五百兩,抱抱腰,一千兩,摸摸臉嘛。。。。。。兩千兩,摸摸—”
“停,停停,你這小倌兒還要不要臉了,我認錯了人,都已經再三道過謙了,你怎麼就這麼—這麼。。。。。。你個大男人怎麼這般無賴!”
沈覓急了,這銀子還能這麼算?他怎麼不去搶?
竇憲彷彿沒聽見,繼續道:“彆著急嘛,這麼算下來,一萬兩千兩,看在你道歉誠懇的份兒上,免去兩千兩,你就付給在下一萬兩銀子好了,也不算多,你看如何?”
天雷呢?劈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