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趙玉笙相信元倓肯定平平安安地,因為他若是有個什麼閃失,大齊朝廷不可能不知道,朝廷知道爹爹就會知道。爹爹知道的話,自然會來信說起。可這幾個月家中來信也好,佳婉郡主來信也好都沒提這事,那就是說元倓什麼事也沒有。
趙彥接到汀州府衙傳來的書信,汀州知州說雖然南黎叛軍不大可能會騷擾到汀州,但還是要提高警惕,當心南黎國的奸細混入。趙彥回家說起,佩婉郡主主僕都覺得知州有些大驚小怪,趙玉笙卻沉默不語。
她想到當初自己看到的胡三姑娘身邊的婆子丫頭一事。胡三姑娘跟了陶季信,如今他二人不就在南黎王叔的叛軍當中嘛。當初自己看到其婆子丫頭,那時候胡三姑娘和陶季信應該就在不遠處。懷沙往南便是順州地盤,而順州又和南黎相連,他們肯定是取道懷沙前往南黎的。陶季信和胡三姑娘當初能從懷沙去南黎,如今自然也能從南黎來懷沙。
趙玉笙有些憂心,事後還是鄭重地和趙彥說了自己的擔憂,趙彥叫她不要多想,說那些人應該不敢深入大齊腹地的。半個月後,在大齊援軍和南黎聯軍的夾擊下,南黎叛軍人馬損傷大半,無奈化整為零,潛進了順州和南黎交界的深山密林當中。
雖然首惡沒有擒獲,但南黎王已然完全掌控了局勢,叛軍再也成不了氣候,無法興風作浪,大齊援軍決定撤回國內。元倓藉口首惡當中有陶季信以及康王之子,他們不是沒有可能會潛伏回大齊,便申請帶著一隊人馬沿著順州汀州一線追查。趙清源知道他是想趁機去懷沙看望甚至接趙玉笙會京都,哪有不答應的。
趙安一歲半了,已然會走路的小孩子對家中各處都玩膩了,大清早一爬起來就伸著小手指著外頭大聲嚷嚷,每日裡不去外頭逛上幾回就不舒服。這一日午睡醒來後他又嚷嚷著要出去,佩婉郡主決定親自帶他出去,順便逛一逛縣城,趙玉笙和蘇氏也跟著一道去了。
趙玉笙打算買些絲線,便去了一家針線鋪子。佩婉郡主並丫頭婆子懶得過去,便在街對面逗著安哥兒等候,趙玉笙和蘇氏走進鋪子慢慢挑選。
“啊,安哥兒,快還給我,賊子……”“站住,快抓住他!”“搶孩子了,有人搶孩子……”街對面佩婉郡主主僕忽然瘋狂大叫。不好,有人搶走了安哥兒,趙玉笙一聽這聲音就知道出事了,正要招呼蘇氏出去,蘇氏卻比她反應更快,拽住她的手三兩步就衝了出去。
她們跑得快,幾下就追上了正在追趕的佩婉郡主主僕。“小姑,安哥兒給人搶走了,賊子往那邊去了,是個穿褐色粗布衣裳的男子……”佩婉郡主渾身哆嗦,哭著對趙玉笙大喊。
“你們幾個快扶著郡主回家,告訴哥哥趕緊加派人手攔住碼頭路口,一定不能讓賊子跑了出去,快!”趙玉笙一邊嚷著,腳下卻不停地跟著蘇氏的步伐順著佩婉郡主所指的方向繼續追趕,然而一條街跑到了底也沒找到人。附近反覆轉悠,還是沒發現人,無奈兩人只好回了家。
光天化日之下,自己這個父母官的兒子竟然在懷沙大街上公然叫人給搶走了,趙彥差點沒氣炸了肺,著急憤怒之下,立馬調派人手把守各大路口碼頭嚴密盤查。
然而一直到天黑,也沒找到歹人的下落,孩子自然也找不到,佩婉郡主哭得暈死過去幾回,趙彥又氣又急又心疼,焦頭爛額之下方寸大亂,抱著妻子不住地嘆氣。
胖乎乎肉嘟嘟可愛無比的侄兒,中午時分還在自己的誘哄下幹掉了半碗雞蛋羹半碗鬆軟的米飯,這會子竟然就給人搶走了,事情發生得太突然,趙玉笙一下子也不能接受。然而光著急沒用,得想法子找回孩子。
逼著自己冷靜下來,趙玉笙越想越覺得此事太過蹊蹺。懷沙小縣城,街上之人誰不認識佩婉郡主這個縣令娘子,誰又敢搶哥哥嫂嫂的孩子?可今日偏偏就有人搶了,還搶得這麼明目張膽。這人肯定是有備而來,人家興許就是針對自家的。
會是誰呢?哥哥這個父母官從不欺壓百姓,夫妻兩個都出身極好,不缺銀子,受賄貪佔之事更不可能去做。哥哥上任以來,口碑一直很好,百姓們對他沒有什麼不滿的地方,不可能因為報復去搶安哥兒,所以這搶孩子的只能是外來人。
外來人的話,哥哥嫂嫂當初在京城似乎也沒得罪過什麼人,趙玉笙想來想去,最後想到一種可能,心一下就揪緊了。將自己的懷疑告訴胞兄,趙彥的臉色頓時大變,顯然也認同妹子的猜測。
南黎叛軍之所以被打敗,是因為南黎國君那邊有了新昌伯和元倓率領的大齊援軍,如今這些人惶惶然如喪家之犬,躲進了順州地帶潛伏起來。而新昌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