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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部分

著頭,優雅而不失利落地洗著盤子,額間的綠松石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晃,像是一顆墜不下來的藍色淚滴。雖然她一身華貴的黑色長袍與這個畫面有些違和,但是她洗盤子的姿勢卻十分老練,沒有嬌貴小姐第一次幹這種活時該有的手忙腳亂,速度甚至不慢於生下他的那個女人。但是後者當了一輩子的女僕,而她卻顯然在黑暗教廷身居高位。

在他回過神時,她已經洗好了她的杯盤,見他的牛奶杯還沒洗,十分自然地就拿了過去,放在水下衝起來。西瑞爾一愣,忍不住轉過頭去看她。

她漫不經心地勾了勾唇角,解釋道,“我是被人類養大的精靈,從小在歌舞團長大,幹這種活於我而言並不陌生。”

精靈聚族而居,親近自然,多數隱在無人問津的森林深處。

一個精靈應該在大自然中與世無爭地成長、生活、死亡,直至化作泥土迴歸自然的懷抱。而她所說的那種情況,幾乎不可能發生,除非……他漆黑深邃的瞳孔中滑過一抹陰戾之色,聲音也沉了下來,“他們捕捉……誘拐幼年精靈來為他們賺錢?”他難得考慮到別人的感受,中途換了個較為溫和的詞。

“不是,他們救了我。”語琪微微眯起眼睛,像是在回憶什麼,“那時我餓得快要死了,渾身都是傷,連爬的力氣都沒有……他們正好經過,看到我的耳朵是尖的,就救下了我。歌舞團的團長手下有十幾個像我這樣的小孩子,不論是精靈還是獸人,都有人類所沒有的特長,可以帶來不菲的收益。”

飢餓與傷口,對於西瑞爾而言都不是陌生的東西,但是這些都不應該是一個精靈遭受的,這個種族是大自然的寵兒,野獸極少攻擊他們,豐富的自然資源也保證了他們的食物充足,更何況處在族群的保護之下,一個年幼的精靈絕不可能面臨那種境遇。他皺了皺眉,“你跟族人失散了?”

她沒有立刻回答,一點一點地擦淨了手上的水之後,才垂下眼簾輕聲道,“失散,那不能叫失散……我以一身重傷為代價,逃了出來。”

西瑞爾沒有問為什麼,她用了逃這個字眼,說明那段往事並不愉快。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有人問他為什麼遭人欺辱為什麼被人追殺,他不會願意為了滿足別人的好奇去把自己的傷疤揭開來,所以他只是沉默地點了點頭,不打算繼續這段談話。

然而她卻輕笑了一下,語氣平淡地敘述過往的不幸,彷彿那是別人的痛苦,“我出生在暗夜精靈之中,卻生了一頭金髮,因為我身上的一半血液屬於一個光精靈,一個地位卑微的俘虜……那不是一個美好的愛情故事,只是一方的強迫欺凌和另一方的無力反抗,更糟糕的是,我出生了。光暗精靈生下的後裔,天生是受詛咒之子,自出生起就要戴著鐐銬,被囚禁在地下的暗牢。幸運的是,六歲那年我逃了出來……”她轉過頭,看到他面上的神色,沒再說下去,卻似笑非笑地問,“這是同情麼?”

一個無辜的生命,因為身上的血液而被至親的族人囚禁,六歲才逃出地底第一次看到陽光……的確是一段不幸的過往,但是現在的她已經足夠優秀,沒人有資格同情她。

“不是。”他恢復瞭如水般平靜的神色,聲音沙啞,“你不需要那種東西,我也沒有那種東西。”

“是啊……我不需要,你也不需要。”她輕柔地笑了起來,明眸生輝,一如額間的綠松石一般光彩奪目。

他有些出神,精靈的美貌是足以令人窒息的,尤其是他們對著你展顏微笑的時候。

分享秘密與痛苦能讓兩個陌生女人一夜之間變為最好的閨蜜,對於西瑞爾和語琪而言雖然沒有那麼大的效果,但是至少拉近了距離。

他們一同走上二樓,走到她房間前時,她偏過頭看他,“後天的普利佩特城會議,你需要出席。”

西瑞爾點點頭,“知道了。”

“沒有什麼要問的麼?”她調侃般地打量他,笑眯眯的,“我以為你不會答應得這樣容易,你不再怕我對你不利了?”

最初他的確是對她百般猜疑,他明知道她在取笑自己卻無法反駁,只能將她當初對自己說過的話送還給她,“不必要,現在的你不是我的對手。”

語琪愣了一下,繼而忍不住看著他笑起來。受她感染,他也抿了一下薄唇,冷淡涼薄的唇線難得地勾起了一個微小的弧度。

一個從來都冷著一張臉的俊秀青年看著你微微笑起來——雖然那個笑容的弧度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是這種感覺仍然十分美妙。

語琪盯著他,唇畔含笑,“在那間酒館裡,埃德蒙問我為什麼要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