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倒像是秀氣文靜的女孩子,怎麼脾氣這樣壞。”她收回按在他身前的手,似無奈似責怪地看他一眼,“我話還沒有說完,你就走了,怎麼叫都叫不停。”
西瑞爾最介意兩件事,一是有人說他瘦削,二是有人說他長得像女孩子。這樣短的時間內,她一個不落地把這兩個雷區踩了個遍,他憋了一肚子的氣,偏偏對著一個喜歡自己的女孩,又不能打又不能罵。他深呼吸,勉強壓下胸口的火氣,幾乎是咬著牙一字一頓地道,“那麼請你把話說完,然後給我讓開。”
語琪瞥了他一眼,忽然朝他靠近了一步,西瑞爾臉一下子僵掉了,整個人瞬間變成了一座不得動彈的雕像。她將他的變化收入眼底,卻只當做沒看到,自顧自地低下頭,將手貼向他的心口,魔力流動最迅速的那個地方。西瑞爾身體一震,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看她的表情像是神聖高潔的光明祭司看著陰險狡猾的黑巫師。
見他反應這樣大,她挑了挑眉,收回手道,“我只說兩句話,說完以後不再攔你。”
看她面色從容語調平靜,他才回過神來,然後立刻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失態,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其實也不能怪他多想,任何人在發現了那樣的事情後,被她突然之間做那種動作……誰都會想到不對的地方去。
“你身體的變化馬上就要開始了。”第一句話。
“我剛收到文森特收集齊的材料,在馬車上就可以完成調配。”第二句話。
她說到做到,兩句話說完之後就側過了身體,作出一副給他讓路的姿態。
但是那兩句話的威力十分可觀,西瑞爾雖氣得牙癢癢,但還是不得不上了她的車。
旁邊一直停著沒走的馬車中傳出賽科斯塔意味不明的一聲輕笑,語琪莫名地看過去,收回目光的時候看到斂炮登車的西瑞爾也在看那邊,臉上的神色幾乎可稱是惡狠狠的。
語琪得逞了之後沒有再繼續氣他,偶爾挑撥一下是情趣,挑撥得太過就是仇敵了。她很安分地坐在她的位置上,整理著器具和材料,做一個活動著的啞巴生物。
但是西瑞爾從來就不是一個心胸寬大的人。反派大多如此,小心眼還記仇,自從上車之後他就沒給過她好臉色看,整個人如千年寒冰一般散著冷氣。
隨著兩人之間沉默的時間愈長,他臉色愈是冰寒,身上威壓愈是重。
語琪覺得不能再放任他這樣下去了,神使只憑借散出威壓都足以殺人,她聽到前面的車伕牙齒都在抖了,馬車也劇烈顛簸了三次,再下去估計就是翻車了。她放下整理好的器具和歸類完畢的材料,在他對面的座椅上坐下,十指交疊擱在膝上,面上帶著點兒笑,微微側著臉看他。
西瑞爾沒有別開視線,他直直地看著她帶笑的臉,眉角眼梢的冰寒不減,一張原本秀氣安靜的面孔此刻竟森冷若冰雪雕成。
她往後靠了靠,眼睛裡有笑意,“生我的氣啦?”
西瑞爾看著她那張滿不在乎似笑非笑的臉,只覺得更生氣了。這個有著一張高貴臉孔的精靈內裡是一副再漆黑不過的心腸,把別人惹了之後她倒是悠遊自在地在那擺弄她的東西,完了還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回來笑眯眯地問你是不是生她的氣了。簡直無恥!
從小西瑞爾就不是一個會吵架會耍嘴皮子的男孩,誰得罪了他,他安靜地沉默地在心底記下這一筆,等到一年、兩年……甚至十年之後,他再以十倍百倍報復回去,踩著敵人的頭顱,用他秀氣漂亮的臉蛋綻出一個冰冷刺骨的微笑。
但是對此刻坐在他對面的這個傢伙,他清楚地知道就算她把自己得罪了個底朝天,十年之後就算有機會報復她,他也下不了手。不能報復,只能生氣,但是他又不是那種會自己排解自己的人,一個人坐在那裡,越想越氣,越想越氣,偏偏她還用那種哄小孩子的語調跟他說話,好像他此刻的怒氣在她眼裡如孩童賭氣般不值一提。
他忽然很想問問她,這就是你喜歡一個人的態度麼?但是這種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他懶得再看她那一臉氣人的笑,煩躁地別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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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仍舊一副脾氣很好的模樣,笑眯眯地,“看看你,心眼這麼小,又記仇,火氣還大……我到底是哪裡得罪了你啊?”
很好,很好,剛才說他身材不好,長得像女孩,現在又說他心眼小、記仇、火氣大,西瑞爾忍耐又忍耐地閉了閉眼,才把那句已經到了喉嚨的‘既然如此你還喜歡我幹什麼’給勉強嚥了回去。
見他不說話,她倒也不放棄,輕輕交叉的十指鬆開,上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