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名字,”他微微頓了頓,偏頭望向她的目光中有種理所當然的篤定,“等你真的做了我的主人那一天,你可以賜我一個名字。”
他本沒有名字。溫家的傻姑娘沒有那個智商去分辨編號和名字有什麼不一樣,所有的隱衛都能得到賜名,只有他沒有。
他的授名儀式就像是一場笑話,原本的那個溫如是,至死都只會傻傻地叫他哥哥。
但是隻有她知道,他成年以後的每一把武器,上面都刻著“莫邪”兩個字,也許在他的心目中,那才是他真正的名字。
她不想讓他像那樣帶著遺憾殉葬。
“莫邪,”溫如是微笑著看著他驚訝的眼神,不急不緩道,“上古神兵,干將莫邪,你會是最好的劍客,用這個名字當之無愧。”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比起做一個循規蹈矩的侍衛,他的骨子裡更像一個重情信諾的俠士。
“不用等到那一天,你的名字我早就想好了。”溫如是望著他淺淺地笑,“我以後就叫你莫邪。”
“……可是,這不符合規矩。”9486遲疑,黑眸中卻有著掩飾不住的興奮。
“我相信你一定會打敗所有對手,活到爹爹給我選人的時候,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嗎?”溫如是笑吟吟地看著他,彷彿他能勝出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他怔了怔,隨即驕傲地抬頭:“那是當然。”能為主人戰鬥,那是他的光榮。
莫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縱身幾個起伏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才十一歲身手就這麼好,要是再過幾年怎麼了得!她真是撿到寶了。溫如是心情很好,又獨自一人欣賞了會兒窗外黑漆漆的“美景”,這才滿意地回屋就寢。
第二天一早起來,柳氏就發現溫如是小臉滾燙,慌亂遣人去請大夫。
老先生只說是染上了風寒,開了幾副藥囑咐了幾句,就背上藥箱跟著婢女去大管家跟前回話。
連著喝了好幾天的苦藥,溫如是的病才漸漸好了些。
她現在倒不像柳氏一般在意溫侯幾日內,一次也沒有上門探病,反正他們父女之間的親情也是淡得比水更清。
溫如是擔心的是,就算是隻有八歲,這個孩子的身體還是孱弱了一點。
不過是多吹了一會兒的冷風,就這麼容易病倒,要是長此以往,換成以後逃命途中也來上一回,那可就誤了大事。
溫如是在房中活動著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彎腰踢腿折騰了半天,直到身上有了些許的汗意,這才停了下來。
“要是你真想鍛鍊身體的話,我可以去給你偷些相關書籍回來。”莫邪掛在外面的樹枝上看了半晌,終於忍不住出聲道。
溫如是被他嚇了一大跳,撲到窗沿上掃視了一圈也沒看到他在哪裡。
莫邪輕飄飄地躍下來,走近好讓她看清楚:“真的,比你這樣亂來的效果好多了。”
溫如是臉一紅,捋了捋自己散亂的髮鬢,忍不住羞嗔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從你下床的時候就到了,”莫邪認真地回道,一點都沒覺得窺視小姐的閨房有什麼不妥,“見你鍛鍊得很高興,就沒有打擾主人的雅緻。”
本想看她病好了就離開的,如果不是實在覺得她的動作不合千金小姐的身份,他也不會讓她知道自己在外面。
溫如是嘆了口氣,從今以後晚上要關窗睡覺了,否則真是一點隱私都沒有。
看著他那期盼的眼神,溫如是無奈地順著他的話問道:“你不是很厲害嘛,要不然你來教我好了,免得冒著被人抓住的風險去偷東西。”
莫邪皺了皺眉頭:“我會很小心,不會被人抓到的。”他的功夫不適合身份尊貴的主人,他是個粗人,怎麼折騰都沒事,怎能讓她也跟著受那份罪呢。
對於他的好意,溫如是並不領情,這讓他很受傷。莫邪低頭垂眸,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見他這樣,溫如是反而被勾起了好奇心,不知道他硬要去偷的該是什麼樣的武功秘籍,要是真的能夠讓她練出一身的好本事就好了。至少以後逃難的時候,也能跑得快一點啊。
“你確定不會出事?”溫如是揚起小臉,神往地想象著。
莫邪沒有回答,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消失在了原地。
溫如是眨了眨眼,好吧,她得學會相信他,還有習慣他的來無影,去無蹤。她回身關上窗,想了想,又將木栓別上才放心爬上床。
沒過兩天,莫邪就真的給溫如是帶來了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