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起過去。”秦錚道。
謝芳華點點頭,她伸手去夠衣服,手臂卻沒力氣,夠了一次沒夠到,不由恨恨地道,“都怪你。”
“好,怪我,我來服侍夫人。”秦錚伸手拿到衣服,幫謝芳華穿衣。
謝芳華瞪了他一眼,不再作聲,想著李沐清年紀輕輕,竟然……她不由得後悔,為了大局著想,卻將他放在了身後,著實不對,心中的愧疚又深了一層。
秦錚看她神色變化,低聲說,“我也沒料到會是如此,見到他時,你盡力施救。若是萬一還是會落下病根,你我便對他負責吧。”
“怎麼負責?心疾一旦落下,他這麼年輕,這一輩子,但凡有情緒波動,都會心痛如絞。”謝芳華自責地道,“我們真不該瞞他。”
“我們先去看看情況再說,這次若不是對他隱瞞你假死的訊息,他都信以為真了,還瞞不過背後之人。整整瞞了一日,這一日的時間,我拿下了絕命李家,挑了滎陽城方圓三百里地的所有訊息網。他也算是為了南秦江山立了一大功勞,若真是救治不了,那麼,咱們負責給他娶個溫順的媳婦兒,再讓秦鈺以後對他好些。”
謝芳華低聲說,“萬一落下病根,身體是一輩子的事兒,補償負責什麼的,都過於微薄。”
這份情義,卻是重於高山,她還都還不起。
秦錚給謝芳華穿戴妥當,拉著她下床,挑眉說,“爺總不能將你讓給他。”
“說什麼呢?”謝芳華嗔了他一眼。
“還沒見到人,你先別急,也先別想不好的事情。憑你的醫術,就算不能挽回讓他落下心疾的事兒,但也能用藥掌控住,讓他一輩子都不受心疾所苦。”秦錚寬慰道。
“也是。”謝芳華頷首,“那我們快去吧。”
秦錚點頭。
二人一起出了房門。
管家等在院外門口,見二人出來,立即頭前引路,“老奴將李大人就安排在距離這裡不遠的蘭翠園。”
“他是否看起來很是不好?”謝芳華不必見到人,但也可想而知李沐清的情形。既然連背後那麼精明算計步步為謀的人都瞞過了,可見他該是何等痛心之色,讓背後之人和滎陽城所有百姓都信以為真了。
管家點頭,“李大人十分不好,若不是他拿著身份的令牌,老奴都認不出他來。”
謝芳華不再言語,心中微悸。
不多時,管家帶著二人來到了安置李沐清的院落。
秦錚和謝芳華踏入李沐清安置的房間後,當一眼看到床上躺著的昏迷不醒的人時,齊齊都頓住了腳步,一時間,二人竟然誰都抬不動腳步了。
這是李沐清嗎?
是右相府那個溫潤如玉,溫文爾雅,對人言談溫和使人如沐春風的李沐清嗎?
他……
竟然有兩縷額前的青絲變成了白髮。
謝芳華眼圈一下子就紅了,腳步如灌了千斤一般,想要衝上前,卻是挪不動腳步。
秦錚薄唇緊緊地抿起,周身的氣息鮮有的低暗沉默。
過了好半響,謝芳華忽然轉過頭,緊緊地抱住秦錚,難受哽咽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秦錚收回視線,低頭看謝芳華,伸手拍了拍她,“快過去給他看診,別耽擱時間。”
謝芳華點點頭,鬆開他,轉身向床前走去。
秦錚站在原地沒有動。
謝芳華來到床前,顫抖地伸手去給李沐清把脈,她的手好片刻才按實李沐清的脈搏。
一隻手把完脈,又換另外一隻手。
大約足足有一盞茶後,她才放下手,迴轉身,心情已經平靜,對秦錚道,“能不落下病根,但是他額角的鬢髮,怕是不能還回青絲了。這兩樣,只能保住一樣。若是還回青絲,那麼,心疾的病根就會落下了。所用藥物相剋,只能擇一而選。”
“華髮算什麼?不落下心疾就好。”秦錚緩步走過來,對她道。
謝芳華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
“那就開藥方子吧。”秦錚道。
謝芳華走到桌前,提筆,慢慢斟酌地開了一個藥方子,交給侍畫,吩咐道,“去問問管家,這些藥可都有?若是有,你親自來煎藥,未來半個月,你就在他身邊照顧他,盯著他吃藥,每日三次,必須按時服用。若是沒有,告訴我少哪種,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儘快找全。”
侍畫接過藥方子,重重地點頭,“小姐有小王妃在身邊,奴婢放心,您放心,奴婢一定好好照顧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