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裡,都是京中大好的未婚男兒?”
他爹孃笑著點頭,“是啊,難道你挑花眼了?不知該怎麼選了?”
“那李延呢?他也未婚,怎麼沒有他?”她笑著問。
他爹孃一怔。
後來他爹說,“李延不行。”
她娘說,“李延雖好,但不是良人之選。”
那時,她只是聽到了李延傳出來的名聲,沒見過他的人,但她知道父母不會害他,便也就作罷。從名單裡逐一的打聽,哪家的公子品貌端正,有前途,是託付終身的人選。
她的出身,自然由得她父母寵她,可以自己選個中意的夫君。
本來她擇中了一人,父母也甚是滿意,準備擇人說項時,不巧,去玉女河時,遇到了李延。
怎樣形容當時她看到李延的感覺?
至今仍記憶猶新。
文雅公子,翩翩風采,一眾公子中甚是出眾,甚至連一向比他名聲高的七皇子和忠勇侯府世子,站在他們身邊,他絲毫不遜色。
她回府後,便改了擇婿的人選,與父母提了。
父母自是不願。
她說若不嫁他,便終身不嫁了。
父母便與他說了他與博陵崔氏女、忠勇侯府世子之間糾葛之事,但她心意已定,那時,崔玉婉已經與謝英定了婚期,他此生無望了,為何不能嫁他?
父親無奈之下,尋人說項。
恰逢那時,父親得先太皇器重,七皇子登基,需要臂力,李延為七皇子看重,走先太皇路線,迂迴周折下,這門親事兒還是成了。
大婚之日,他挑開她的蓋頭,洞房花燭夜,對她坦誠說,“既是我的妻子,我會給你作為一個妻子應有的尊重。無論何時,你都會是我的夫人。”
她慢慢地點了點頭,心想,石頭也能捂熱的。
新婚之初,她也期待過,他待她,也是敬重,夫妻和睦。本來她以為,總有一日,她會將崔玉婉在他的心裡拔出來,可是,幾年後,崔玉婉和謝英竟然死了。
也就是在那時,他大醉三日,後來又寫了那樣一首詩。
她大怒之下,給他扔了,同時扔掉的,還有她多年來的心中期待。
那一日,她徹底地明白了,活人爭不過死人,他心裡的那個女子是崔玉婉,她無論多久,都爭不過。他一生都不可能忘掉她,不但忘不掉,還會記得更深。
她便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一雙兒女身上,父親真真正正相敬如賓了。
他放手後院,任她施為。
一晃這麼多年。
她從來沒想過,有一日,他會這樣的死去,連見她最後一面,與她告別,都不曾想。
她就在這相府後院,與她生活了多年的丈夫,喝毒酒自盡,不是別人逼的,而是他一心想死,可見已然全無念想。連派人喊她來,交代幾句話,都不曾。
可見,這心已經淡如水。
她怔怔地坐著,腦中無數的過往場景逐一顯現在腦海中。
曾經,他對她也溫柔含笑過。
曾經,他對她也備感關懷過。
曾經,他對她也提筆作畫作詩過。
曾經……
從何時起,他眉目對著她時,不再溫潤溫情,而是淡淡的默默的,看著她。
是從謝英、崔玉婉死後?
還是從她親手用自認為悄無聲息的手段殺死她的庶子時?
不記得了!
可是,夫妻二十多年,他怎麼能就這樣的死了?
怎麼能就這樣的死了?
那她呢?
她怎麼辦?
她想著,騰地站起身,拿起桌子上的酒杯,還有剩餘的殘餘酒液,她仰脖,倒入嘴裡,覺得不夠,便一把磕碎了被子,拿著半截杯片向脖子上劃去。
英親王妃大驚,“你做什麼?”立即上前來攔她。
旁邊伸出一隻手,秦鈺聲音溫涼,“夫人想想李沐清,他若是一日之間,死了父母,這一輩,會如何?怕是會毀了。”
右相夫人頓時激靈了一下子。
秦鈺又道,“右相已去,李沐清幾日前,落下了心疾之症,往後十年,不能輕易動大怒,不能大喜大悲。您若是也隨右相走,不保重身體。那麼,您含辛茹苦養大的兒子呢?您就不為他考量了?”
右相夫人身子猛地顫了顫,無神的眼睛聚焦,偏頭看向秦鈺,“心疾?”
秦鈺頷首,“沒錯,心疾,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