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此時接過話道,“為防天機閣生變,防患於未然,我和言宸公子、主子商量之下,將一線生機定在了楓葉湖。常年有人守在楓葉湖,我們出去後,他會乘船載我們離開。”
“倒真是絕妙。”秦錚道,“任誰也想不到的絕妙。”
“當初,我的目的是為了防南秦皇室,沒想到,到頭來,要防的卻是北齊。”謝芳華嘆息了一聲,“世事難料,沒想到玉兆天沒死。”
這時,謝鳳忽然開口道,“當年,玉家便設下了計謀,玉兆天假死誣陷南秦。同時,他也避開了身份和旁人的視線,這些年,一直暗中在謀劃。有時候,連我也不得不佩服玉家的人。比起南秦王家的急流勇退,淡出人們的視線和權利的爭鋒來說,北齊玉家反而變本加厲,人人以完成家族之志為己任,性情堅韌,世所難極。”
“姑姑可見過玉兆天?”謝芳華問。
謝鳳點頭,“見過。”
“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謝芳華又問。
謝鳳想了想,道,“性情古怪、行為乖戾,診思細謀,手段厲害。”
“我一直不明白,北齊玉家,到底有幾個國舅?玉兆天和玉兆宴,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謝芳華問。
謝鳳搖搖頭,“我也不大清楚,不過,雖然兄弟二人長得極像,但看起來是兩個人。玉兆宴待人溫和,從來不與人發脾氣,在北齊京城人緣甚好。提起玉兆宴,人人都買他三分薄面。就算太后和玉貴妃為難我,這些年,他見到我,也恭敬有禮。挑不出錯來的一個人。”
謝芳華點點頭,不再說話。
又走了大約兩盞茶的時間,聽到頭頂上方傳來慘叫聲和清喝聲,顯然是在破陣。
眾人都默默不言語,腳步落在地面上走路都刻意地放輕了。
又走了大約兩盞茶的時間,頭頂地面上方再無動靜,遠處隱隱聽到破陣砍伐的聲音。
謝芳華壓低聲音道,“前面再走五百米,應該就到出口了。踏出出口,所有人都立即上船,不要喧囂。”
有人應聲。
走了五百步,來到出口,陳老推開機關門,刺眼的白日光頓時透了過來。
陳老回頭看了一眼,謝芳華對他點頭,他當先引路,先出了暗道。
秦錚和謝芳華等人隨後走出。
暗道的出口果然是一片湖水,望不到盡頭,兩邊是楓葉林,有楓葉落下,飄到湖裡,顧名思義,楓葉湖。
楓葉湖的邊上,停著一排船,每個船頭,都有漁夫打扮的人在守著。
陳老掃了一眼船,對其中一名船伕打扮的人擺手,那船伕意會,對其他船伕一擺手,眾人頷首,立即掉好了船頭,一字排開。
陳老立即招呼人上船。
不多時,眾人都上了船,船伕解開繩索,船沒有一絲聲響地離開了岸邊,向遠處劃去。
秦錚坐在船篷裡,回首看了一眼,對謝芳華道,“這樣走,放過玉兆天這些人,太便宜他們了。”
謝芳華沒答話。
陳老對他道,“小王爺放心,不會便宜任何人的,只要我們離開楓葉湖,他們破了機關,進入天機閣,第一時間,天機閣就會爆炸。他們來的這些人,運氣好的話,能存活一半人,運氣不好的話,都折在這裡,也說不定。”
秦錚聞言“哈”地一聲,笑道,“原來還有後招,這個好。”
陳老看了謝芳華一眼,對他道,“這是當初言宸公子定下的計策,天機閣毀了,也不能便宜別人。更何況,閣裡有很多東西,我們離開時都帶不走,若是不毀掉,落在別人手裡。我們天機閣的人就會被人知道底細,以後就算生活在這世上,怕也是艱難。”
秦錚頷首,“言宸的才華,令人佩服,只是可惜,他是玉家的人。”
陳老聞言不再說話。
謝鳳道,“我見過小國舅幾次,玉家的子孫雖然大多都出彩,但是能如他一般模樣的人,還是少有。一年前,我便聽說他掌控了玉家大部分的勢力。玉家的家主對他頗有些不滿。”
“為何不滿?因為掌控了玉家的勢力?”謝芳華問。
謝鳳搖頭,“應該不是,似乎是因為他無意回玉家,另外也是因為救我,讓太后和玉貴妃,以及玉家人,都引起了不滿。”
謝芳華抿唇,“言宸生於玉家,也有諸多苦楚。”
謝鳳輕嘆,“何人在世,沒有些苦楚?外人看我們金尊玉貴,錦衣華服,出入僕從前呼後擁,可是我們的迫不得已和辛苦卻比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