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芳華唇角動了動,片刻後,搖搖頭。
謝墨含見她不願意多說,便也不再逼問她,只拍拍她肩膀,溫聲道,“謝氏米糧的老夫人病了多年,能挺到如今已經不易,你不要太傷心。”
“哥哥,我不傷心!我記憶裡,這是第一次見她,談不上傷心。”謝芳華冷靜地道,“我將一件遺憾終身的事情彌補了,我應該高興才是。說明只要我想做,就沒有做不成的事情。謝氏米糧的老夫人是,未來的謝氏也是。”
“若不是因為你,雲瀾也未必回來見老夫人這最後一面,的確是彌補了一件憾事兒。”謝墨含本就聰透,聞言立即想到了,點點頭。
謝芳華想起上一世,不再說話。
馬車緩緩地來到了皇宮門口。
這時,正巧宮門大開,吳權從宮門內走出來,見到謝府的馬車,愣了一下,走上前,“雜家剛得到訊息,說謝氏米糧的老夫人去了。以為芳華小姐會在謝氏米糧耽擱許久,沒想到這麼快就進宮來了!”
謝墨含挑開簾幕,看著吳權,“公公這是要去謝氏米糧?”
“本來皇上要派老奴去謝氏米糧瞧瞧,既然如今芳華小姐進宮了,老奴就先帶芳華小姐去見皇上,稍後再出宮去謝氏米糧。”吳權道。
謝墨含點點頭,對謝芳華輕聲問,“我陪你進宮嗎?”
謝芳華搖搖頭,緩緩下了馬車。
“既然有公公領著舍妹進宮,我就在宮門這等著她,勞煩公公多照看舍妹了。”謝墨含對吳公公拱拱手。
“謝世子放心!老奴一定好好照看著芳華小姐!皇上只是見見芳華小姐,詢問一番臨汾橋和四皇子的事情。沒什麼大事兒,您放心吧!”吳權低聲道。
謝墨含點點頭,心下稍寬。
謝芳華下了馬車後,站在皇宮門口對著宮門看了片刻,跟著吳權進了皇宮。
春天的皇宮肅穆莊嚴,隱隱花粉清香。
吳權一邊領著謝芳華往裡面走,一邊對她解釋,“皇上剛下了早朝不久,在靈雀臺等著您。”
“可還有別人在?”謝芳華見是走向靈雀臺的方向,點點頭詢問。
“本來皇上下了早朝後,就想先召見您,但是因為您去了謝氏米糧,皇上又派人喊了英親王府的大公子秦浩。雜家剛出來時,秦大公子在和皇上稟告這一次外出剿匪的事情。”吳權繼續道,“這一回,大公子也算是立了一個小功,剿滅了三座山頭的土匪,殺了三個匪首頭目,收繳了一千多人。未來京城方圓兩百里,能夠平靜上很長一段時間了。”
謝芳華想著秦浩昨夜回城的姿態,不置可否。
不多時,二人來到了靈雀臺。
吳權先一步進去稟告,不大一會兒,便出來對謝芳華說,“除了大公子秦浩外,英親王也在,應該是剛來不久。皇上請您進去。”
謝芳華點點頭,緩步進了靈雀臺。
一個月前,靈雀臺的除夕之日,秦錚在這裡逼迫皇上下旨賜婚。那時候,靈雀臺還有著冬天剛過去的蕭涼。如今的靈雀颱風暖日晴。
皇上一襲明黃的龍袍坐在主位,英親王一身朝服坐在下首。秦浩坐在距離二人有些遠的位置,果然正在稟告剿匪情況。
見謝芳華進來,秦浩止住話,皇上和英親王都向她看來。
謝芳華給皇上和英親王見禮。
她膝蓋剛彎曲下去,皇上便擺擺手,和顏悅色地道,“華丫頭免禮吧!”
謝芳華緩緩地直起身。
皇帝吩咐吳權給謝芳華看座。
吳權連忙請了謝芳華坐在了英親王下首的位置,比秦浩高出那麼兩個等階。
謝芳華道了一聲謝,慢慢地坐下。
“華丫頭氣色還和以前一樣不好!朕聽聞你剛從謝氏米糧老夫人處出來?”皇帝打量謝芳華,發現她看起來依舊弱不禁風,面色發白,跟大病的時候看起來沒太多不同,“謝氏米糧的老夫人故去了?”
謝芳華點點頭。
“這麼多年,謝氏米糧與忠勇侯府雖然看著像是疏遠了,但到底是血脈親族,一旦出現了事情,還是一家人。”皇帝話裡有話,“朕聽說老侯爺和謝世子都去了謝氏米糧?”
謝芳華想著多日不見,皇上沒因為四皇子秦鈺回京被暗殺,百多年的古橋被炸燬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而焦躁心煩震怒,反而如此和悅,心情看起來不錯,讓她想著天子到底是天子,帝王有著八風不動的本事。當然,除了秦錚能將他氣得跳腳掀桌子外,恐怕還沒什麼大事兒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