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宸忽然站起身,冷下臉道,“太子還是多擔心擔心自己染上的瘟疫吧,若是明日一早沒有解藥,你就需要臥榻,口不能言,耳不能聽,如那些染了瘟疫的人一樣,不救治,只能等死了。在疾病面前,沒有太子,沒有貧民,人人相等。”
話落,他轉身走了出去,因他離開,簾幕一陣嘩嘩作響。
秦鈺啞然失笑。
言宸走出房門,迎面正碰到謝墨含和秦憐一起來到。
“我秦鈺哥哥怎麼樣?”秦憐立即對言宸詢問。
言宸看了她一眼,不答話,對謝墨含道,“太子染上了瘟疫,你稍後與他說話,最好站在門外,距離他遠一些,若是你也染上,那麼,這臨安城就沒人能救了。”話落,他抬步離開了。
謝墨含面色大變。
秦憐大驚,立即上前一步,攔住言宸,“你……你說什麼?我秦鈺哥哥……他染了瘟疫?”
言宸面色不大好,警告道,“郡主最好也不要靠近太子,如今臨安城方圓五百里都沒有黑紫草。太子染了瘟疫也和普通人一樣,沒有藥照樣沒得救。你也一樣。”
秦憐小臉刷地一下子就白了,“怎麼會這樣,秦鈺哥哥武功那麼高……”
“武功不能抵抗瘟疫。”言宸揮手開啟她,向前走去。
秦憐趔趄了一下,險些站不穩。
謝墨含抬手扶住她,臉色也極差,“我們先進去看看,總能想到辦法。”
秦憐點點頭。
二人進了屋,穿過畫堂,向裡走去,在裡屋門口處,誰腳步都沒停,徑直挑開門,往裡走。
“站住,別進來。”秦鈺喝止。
“秦鈺哥哥!”秦憐頓時紅了眼圈。
謝墨含停住了腳步,看著秦鈺,“太子。”
“事情都處理好了?”秦鈺對謝墨含詢問。
謝墨含點點頭,“該處理的都處理了,只是士兵有的也染上了瘟疫,目前人心惶惶,我已經命人嚴加守住城門,以防城內百姓被有心人煽動蜂擁出城,那就麻煩了。”
秦鈺思忖片刻,忽然道,“墨含,你去一趟城門,將我染了瘟疫的訊息公然的傳出去。”
謝墨含一驚。
秦鈺道,“有人可以用染了瘟疫的武功高手死士來傷我,就是想要我染上瘟疫,然後,越隱瞞我的病情,越會有人拿來做文章,不如公示出去。就說,神醫已經找到了瘟疫救治的藥方,只是少一味藥,方圓五百里都沒有這種藥。我已經命人去找了。一定可以找到。讓大家切勿躁亂,我與臨安城共存亡。”
謝墨含聞言頷首,“也只能如此了,背後之人一計不成,又來一計,真是防不勝防。”
“正因為防不勝防,才要主動出擊,堵死所有可能設計的路。”秦鈺擺擺手,“憐兒也跟著墨含一起去。”
秦憐想了想,說,“秦鈺哥哥,我想出城去找解藥!”
秦鈺斷然道,“不行。”
“我們都等在這裡,等於關在籠子裡,不出去找解藥,難道就等死嗎?”秦憐道。
“已經有人出去找解藥了,用不到你。”秦鈺看著秦憐,溫和道,“你聽話待在這裡,如今我身邊的人都派出去了。我染了瘟疫,墨含帶病處理事情,你留在這裡坐鎮幫助處理些事情,比出去找解藥更有用。”
秦憐聞言
秦憐聞言立即道,“這麼說,你不將我悶在院子裡,同意我幫忙處理事情了?”
“現在形勢危急,也沒人可用了。”秦鈺嘆了口氣。
秦憐不滿,本來想說他兩句,但見他染了瘟疫,若是沒有黑紫草,性命堪憂,她只能住了口,催促謝墨含,“我們走吧!”
謝墨含點點頭,與秦憐一起出了院子。
半個時辰後,太子被有心人陷害,染了瘟疫的訊息在平陽城炸開。
一時間,百姓們聞之色變,人人惶恐。
謝墨含帶病公佈了訊息之後,又按照秦鈺所說,將他“誓與臨安城共存亡”的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地說出,同時,也表示自己和憐郡主也和太子以及臨安城的百姓們一樣,“誓與臨安城共存亡,瘟疫不解,不離臨安。”
此事一出,臨安城的百姓們頓時的安靜了下來。
南秦最尊貴的太子殿下,尊貴的忠勇侯府繼承人謝侯爺,尊貴的憐郡主,陪他們一起生死。
臨安城的瘟疫和天空上籠罩的陰雲,以及空氣中存在的黴味和因染了瘟疫被看押起來的人,都似乎沒那麼恐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