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醒,走路還有幾分腳軟,吩咐王大娘將船撐到了碼頭,搖搖擺擺爬起來,下船之時差點踩進水裡,還是燕雲度從後面攬住了她的腰,扶了她一把:“小心——”哪知道才下船就遇上了幾名醉婦。
那幾名女子人高馬大,也是從旁邊才靠岸的一艘畫舫上下來,喝的醉醺醺的,腳才落到實地,見到燕雲度半扶著謝逸華,藉著船頭的燈光瞧見粉團玉潤的一張臉,倒如燈下的夜明珠一般,極是打眼,還當是誰家的小兒郎打扮成女君的模樣出來玩,頓時心裡癢癢,嘻皮笑臉湊了過來:“哎喲這是誰家的小郎君?生的也忒標緻些,不如跟姐姐回家?”
為首的女子年紀在三旬開外,上來就想從燕雲度臂彎裡將謝逸華給扯出來,未料到手才靠近謝逸華的臉蛋,就被燕雲度一巴掌開啟,手背頓時熱辣辣的疼。
那女子身邊跟著的幾人頓時大笑起來,還摩拳擦掌要來教訓燕雲度,指著他的鼻子大罵:“哪裡來的醜男人,護著你家主子做甚?”
燕雲度回京之後,算得上低調內斂,就連京中流言紛紛,牟旋數次氣憤不過在他耳邊叨叨,說是要把為首散佈謠言的人都揪出來狠狠教訓一頓,都被他給壓下來了。
今晚被人指著鼻子罵,惹起了他骨子裡的火氣,將謝逸華往身後一護,囑咐她:“躲躲!”與迎上來的三名女子拳來腳往,眨眼間已經過了十來招,竟是不落下風。
謝逸華其實酒量不算太好,也就是半壺蓬萊春的量,今兒喝的多了些,此刻酒氣還未散盡,又在船頭吹了風,只覺得眼前人影晃來晃去令人頭疼,努力睜著醉意朦朧的眼睛分辨燕雲度的身影。
但見那人拳腳極之利落敏捷,被三個練家子圍攻,竟然還不落下風。她不由拊掌大笑:“打的好!打的好!”
那三人久攻不下,為首的女子卻繞過打鬥的地方,直撲謝逸華身邊,伸手就要摟她:“小乖乖,到姐姐懷裡來!”忽覺得膝蓋一麻,毫無防備之下竟是撲通一聲單膝跪倒在了謝逸華面前。
謝逸華笑不可抑:“小乖乖快起來,老祖宗可受不起如此大禮!”
那女子面色漲的通紅,大約還從未如此丟過臉,扶膝站了起來,膝蓋之處巨痛,她伸手去摸,痛處竟已腫大如核桃,心中大覺古怪。
她此刻與謝逸華離的倒近,再細一瞧,分明是個秀美如男兒的年輕女君,哪裡是什麼傾城少年郎,心中大惱:“來人哪,將這弄鬼的丫頭抓起來!”
也不知道這女子帶了多少名護衛,她話音方落,便從暗中竄出來六七名護衛,直衝著謝逸華而來。
謝逸華腳下凝滯,步履踉蹌,分明醉的厲害,連連喊道:“有話好好說,打什麼架啊?哎呀嚇死我了,救命啊——”
她被數人圍在當間,外人瞧著似乎酒後腦子不甚清楚,慌不擇路之下竟然直朝著一名護衛的刀尖撞了上去。
燕雲度眼角餘光瞥見,急的恨不得飛過去救她,就連那為首的女子也篤定她跑不掉了,哪知道那護衛與她打個照面,還未動手竟然就直直朝著她跌了過來。
謝逸華吱哇亂叫:“別別過來——”踩著醉步在避無可避之間,竟然險而又險的避過了那護衛手中長刀,若是再往前半寸,恐怕就要在她那精緻的面孔之上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
那護衛與她擦身而過之時,耳邊聽得一聲低低的輕笑:“好玩……”她還未明白,肋下便刺痛一片,似乎有極細的牛毛針如體,左側肋下麻木一片,失去了知覺,瞬間就蔓延到了全身,僵硬的撲倒在了地上。
謝逸華就好像被人追的無處可逃的兔子,蹦起來踩在倒地的護衛身上,順著她倒下的身體歪歪斜斜跑出了幾人的包圍圈。
燕雲度心急火燎,見她跑的驚險無比,身後跟著好幾名護衛,手底下功夫更是招招狠辣,直逼對手,窺著空子逼退三步,便往謝逸華身邊奔了過去,牽起她的手就跑,順勢撮手為哨。
兩人身後跟著十幾個人,謝逸華腳下發軟,根本就跑不動,被燕雲度攔腰一抱就跑了起來,身後眾人呼啦啦追了過來。
萬幸跑出去十幾步,玉麒麟便從黑暗之中直奔著燕雲度衝了過來,他一手挾著謝逸華,翻身躍上馬背,兩人一騎很快將那幫人甩在了身後。
謝逸華伏鞍笑的幾乎喘不上氣來,摸著玉麒麟的大腦袋學著那女子的口吻道:“小乖乖救了姐姐,姐姐請你吃糖豆啊!”
燕雲度:“……”
這沒心沒肺的樣子,說出去誰會信這是端王殿下?
謝逸華摸摸荷包,有點遺憾:“小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