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雲歌感覺胳膊已經酸的不行了,換了左手繼續攪,感覺裡面的瓜瓤應該已經全被攪成汁液,這才停手。
把酒壺裡的酒倒了三分之一進去,蓋上那一小塊被切下來的瓜皮,抱起整個西瓜搖了搖,這才用勺子盛了點汁嘗味道,她感覺還不錯,既有西瓜的清爽,還帶著淡淡的酒香。
“雲姐雲姐?”她正欣喜著,忽然傳來程遠的喊聲。
順著臺階爬上去,雲歌在地窖口露了個頭,“怎麼了?”
“前頭茶館常掌櫃讓你過去一趟。”
“知道了。”雲歌轉身下去把剛剛被改裝過的西瓜抱出來,遞給程遠,“找盆水先冰著,等我回來咱喝一喝這西瓜汁,我剛給它開了口,你注意下別把那一面給泡水裡了。”
她知道常掌櫃找她肯定是昨天說的事,這西瓜雖好,可光是把筷子當攪拌棒這一點,她可是相當無力,還是葡萄能正常點,最起碼釀葡萄酒連皮都不用去。
常李氏的孃家在方田村,據常掌櫃說,李家在方田村是大姓,他這侄子為人憨厚老實,只可惜家中貧困,都二十三了,還未娶妻。
雲歌老遠瞧著那人的身形樣貌有些眼熟,可一時間也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倒是那常掌櫃的侄兒認出了她,頗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顧家娘子。”
“怎麼?你認識許姑娘?”常掌櫃有些好奇,大貴這孩子一跟姑娘說話就臉紅,他沒想到這兩人居然是認識的。
“有點……有點誤會。”
這土裡土氣的說話方式,明明一副彪悍模樣可做事跟小媳婦似的模樣,雲歌一下子想起來了,這不就是上回去她家裡討債的那個人嗎?
“認識就好辦了。大貴,許姑娘要收些葡萄釀酒,你們村裡不是有人種這個,你跟她細細說,我就先不打擾了。”常掌櫃吩咐夥計上了壺茶,把李大貴拉到一邊,“我跟你說,這許姑娘可是個能幹的,你可要抓緊機會。”
李大貴面色發窘,忙擺手道:“姑丈,不是……不是這樣。”
常掌櫃給了他一個我懂得你甭解釋的眼神,施施然走了。
雲歌看著有幾分好笑,好不容易等他扭扭捏捏坐在自己對面了,這才道:“你莫擔心,我不是追究上回那件事的。想必常掌櫃也跟你說了,我在城裡開了家酒坊,想收些葡萄釀酒,聽說你們方田村有,所以想打聽打聽。”
“有是有,不過這東西買得人不多,不值錢的,村裡好多人要拆了架子種地呢。”談到他熟悉的農事,李大貴自然了許多,“現在葡萄已經紅了,俺今個來城裡還見有人去地裡剪呢,這要是有門路的,就送到大戶人家去了,像我們只能在城裡擺個攤,但現在天熱,賣不掉就只能自己吃了,不然就有蚊蟲了。”
雲歌自然是曉得這個理的,“你們整個村子下來,能產多少斤葡萄?”
“這個俺還真不知道,我們村裡種的人也不多,算下來有十幾畝地吧,一畝地能產個兩三千斤就算不錯了,你……你真的要買?”
粗略的算了算,整個方田村下來葡萄能有個三萬斤左右,那可是個不小的數目。雲歌想了想,“你們平日這葡萄賣多少錢一斤?”
“好的年景也就十文錢一斤,不好的時候兩三文錢也是賣的。”李大貴搓了搓手,“顧家娘子,你要買多少,村裡人知道葡萄能賣出去,一定會很開心的。”
“怎麼?你們這葡萄賣不出去?”雲歌納悶,這葡萄不應該是個金貴東西嗎?
李大貴生怕她不要,連忙道:“不是不是,只是聽俺爹說,前些年稀少的時候還能賣上價,後來種的人多了,買的人少,這東西又怕放,所以……”
“行行行,我知道了。那你說你想多錢把這葡萄賣了?”雲歌也不知道在他們看來,今年算是好年景還是差年景,索性問得直接些。
“呃……六文錢?”李大貴遲疑道,見雲歌不說話,“那俺跟鄉親們說說,四文錢他們應該也會同意的,不過顧家娘子,你還沒說要多少?少了他們可能不會願意?”
四文錢,這價錢應該算是低價了,從這個李大貴的說話行事來看,應該不會是誆她,雲歌想了想,道:“那行,你什麼時候回去,我跟你去看看,要是好的話,我就要的多。”
她可沒說全都要了,擔心有人知道了會坐地起價。其實雲歌的擔心是多餘的,這些農戶一年辛苦到頭,若是沒人要,也就白白扔了,當真賺的是血汗錢。
“我明個晚上回,可是……”
他似乎還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