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起酒來是不醉不休,若這五穀豐登給他們,倒是遂了心願,但是貢酒,那是要送到宮裡給達官貴人們享用的,這些人飲酒大多是為了應景,若是酒太烈,恐怕不合時宜。
雲歌想來,覺得她新釀的百花蜜最為適宜,所以才可惜了楚翊那一園子梅花。不過想來等到這品酒會過去,就到了年節,開了春,百花開的時候,也就用不著糟蹋這些清寒的梅花了。
想歸想,可要想在品酒會上出彩,用送給向荇成親的那些百花蜜是不成的,那味道皇帝嘗過了,想必蘇寒也嘗過了,盤踞在安陽的達官顯貴都知道了,達不到驚豔的效果,她要麼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秀華說得沒錯,若是自己釀得酒有了貢酒之名,以後便不會有人欺侮到頭上來。
興許是老天爺知道她迫切地想要在品酒會上拔得頭籌,很給面子的下了一場雪。
小秋蓉喜滋滋地在雪地裡玩耍,而云歌在屋子裡看著外面紛紛揚揚灑下的白絮,心裡一陣歡喜。
清河村的農人們也是歡喜的,他們雖然只種一茬莊稼,但瑞雪兆豐年這個理總是沒錯的,土地有了充足的養分,明年的收成也會更好。
好不容易待雪停了,雲歌領著秋蓉出了門,她打算去山腳收集還未來得及融化的雪,但外面天寒地凍,帶著孩子她又不放心,只好把她寄放到秀華家去。
但是秀華不在家,她敲了半天門也沒有人應聲,還是隔壁有人聽見動靜掀開簾子出了門,衝她喊道,“大全媳婦今個早上出來摔了,八成是動了胎氣,大全趕車送她去城裡找大夫去了,一時半會怕是回不來。”
“沒什麼大事吧?柱子娘。”
那人嘆了口氣,“誰曉得呢,成親這麼久了,好不容易有了身孕,結果碰上這糟心事,萬一有個好歹……唉!”
雲歌沒搭話,心裡也是一陣擔憂,可眼下也只能等秀華他們回來再問個究竟了,可眼下該把秋蓉擱到哪裡去呢,總不能讓孩子跟著她去山上吧。
她在村子裡交好的人家不多,把秋蓉寄託在不相識的人家又放心不下,想著要不然等明天再說,興許天冷些,雪不會化得那麼快呢。
垂頭喪氣地往家走,雲歌很是沮喪,連對面走過來人也沒注意,差點撞了個正著。她還沒抬眼,小秋蓉倒是一臉興奮地喊起來,“遠哥哥。”
近一個月沒碰面,程遠長高了好一截,新做的冬衣袖子和褲腿都短了一截,臉色倒是不錯,看來家裡生活好了吃食也沒怎麼省著,比雲歌頭一回見他的時候看著有營養多了。
程遠是去土地廟逮麻雀去了,這是農戶家孩子冬日的戲耍,撿塊空曠的地方,把雪掃乾淨了,撒上些糠米,支個筐請君入甕,他手上拎著的筐子裡,有不少被細線綁著腿的麻雀。此時見了雲歌,想起前事,百感交雜。
自打上回出了程三虎那事,加上之前楊氏同她就因為程遠做不做工之事有些不大愉快,兩家一時間倒是沒了來往,雲歌可不是那山不來就我,我自去就山之人,她覺得自己又沒有過錯,抱著愛來往不來往的心思也沒有主動登過程家門。兩家住得也不近,平日裡她忙活她的,根本沒碰上面,這回見著了雙方都有些尷尬。
雲歌惱著不能上山採雪的事情,程遠先開了口,“雲姐這是到哪裡去?”
“嫂子想去山上,想把我放在大全哥家,可是他們家沒人,我們只好回去了。”小秋蓉見著程遠很是高興,拉著他的袖子,搶先回答道。
雲歌無奈地笑了笑,“就你這丫頭鬼精靈!”她嘆了口氣,把想上山採雪釀酒之事說了。
程遠是個念情的孩子,不然也不會忤逆孃親的意思非要在雲歌的酒坊幫忙了,他立刻提到,“要不然讓小蓉兒到我家去吧。”
雲歌沉吟著沒說話,程遠這才意識到出口的話語有幾分不合適,若是擱在程三虎的事情之前,他們兩家雖然生分了,但還是有來往的,可他爹對人家的釀酒方子圖謀不軌,又讓人家如何放心得下把孩子寄放在自己家呢。
“若是雲姐放心不下,那就算了。”見雲歌遲遲沒有說話,程遠眼中的光芒逐漸黯淡下去,他從筐子裡拿出一隻麻雀遞給秋蓉,“這個小遠哥哥送給你玩。”
小丫頭怕鳥兒啄她,猶豫著不敢接過來。
此時雲歌終於開口道,“小遠的人品雲姐自然信得過,那秋蓉就交給你了,我下午去你家裡接她。”
程遠眼中的光芒又慢慢燃起來,“謝謝雲姐。”
“是我麻煩你們,怎麼是你給我道謝的,這大冷天的凍傻了?”雲歌開著玩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