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好歹讓我把衣服穿上吧。”雲歌無奈,“天還冷著呢。”
楚翊沒說話,只是右手把被子往上提了提,將她蓋了個嚴實。
終於忍無可忍的雲歌狠狠地瞧了下楚翊的腦袋,“有完沒完了啊!我要洗澡!還要吃飯!”剛說完這句話,她似乎又想到什麼似的啊了一聲,慌亂道,“完了!還要給娘請安呢,現在什麼時辰了?”說罷就要掀開床幃下來。
楚翊笑,“慌什麼,你還沒穿衣裳呢。”他終於鬆開手,將放在床外凳子上的衣服拿了進來,嘆息道,“總算把你娶回家了。媳婦,早!”
雲歌看著自己一身青紫,瞪了他一眼沒說話,其實連她自己也不由感慨,總算是成親了啊。
洗漱梳妝,忙活了好一會兒的雲歌后知後覺地問道,“我那倆丫鬟呢?”
給她梳頭的是原本在這屋伺候的碧蓮,聞言不由得惶恐起來,少爺尋常並不回來,她守著這院子清閒的很,當然,鄉下地方也沒什麼人瞧不起她,但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心底總是不好過的,好不容易等到少爺娶妻,碧蓮想著若是主母是個性好的人,說不得可以求一求她,讓自己留在近前伺候。但此時聽到這話,免不了為自己的未來擔憂起來,愣了半晌才道,“不敢勞煩兩位姐姐,她們在外頭歇著呢。”
雲歌壓根沒留意這丫鬟的神色,點了點頭,“梳個簡單的髮髻,我好早點過去給婆婆請安。”
說這話的時候,她心裡其實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按理說,新媳婦成婚頭一天,那是要起個大早到婆母跟前立規矩的,結果現如今已經日上三竿了,更何況,昨天楚氏那一出,她壓根沒弄明白這婆婆的心思。
碧蓮為著討好她,手底下動作飛快地梳了個同心髻,準備給她上胭脂時卻被雲歌擋了擋,“我素來不喜歡那些東西,搽些香粉吧。”這實在是無奈之舉,她現下眼窩還泛著青色,自然得遮掩一番。
香粉是雲歌自己搽的,順便將脖子上的印跡也遮了遮,自己屋子裡瞧著沒事,給婆婆看到,那真是太不穩重了。
碧蓮瞧著這少夫人凡事都有主意的很,自然不敢自己做主,走到衣櫃旁,“少夫人今兒穿什麼衣裳?”
雲歌帶來的衣裳實在不多,她本不是什麼豪奢之人,也不喜攀比,衣服自然也做得有限的很,但架不住楚翊自己有布坊,成婚前就按著尺寸給她準備了一箱子的衣裳,從上到下,從裡到外全都備全了。
挑來選去,雲歌最後還是要了一件品紅色雲紋琵琶襟褙子,和起初拿出來的月白色玉蘭軟緞百褶羅裙,自己是新媳婦,總不好和平日一樣,穿得太素淨了。
選衣裳的功夫,她隨手在首飾盒裡拿了梅花白玉簪並一朵雲紗絳紅絹花,反正她對這些首飾的概念一直停留在能插在頭上就行。
碧蓮見狀忙攔了攔,給她挑了副鎏金蝴蝶墜子,又用紫玉鑲明珠流蘇簪子將原先那根玉簪換了下來,猶豫著道,“這根簪子是夫人賞的。”
雲歌心下了然,隨口便誇她想得周到,又把昨天楚氏給的那個玉鐲子翻出來戴上,用著婆婆賞的東西,把自己放在小輩的位置上,對於處好婆媳關係是很有必要的。
楚氏住在宅子最裡頭的院子,碧蓮在前頭領著路,雲歌在心底默默地記著路,雖然她打定主意成親之後還有繼續做生意,但到底是做兒媳婦的,總不能把婆母一人扔家裡吧,以後少不得要常到這兒來請安的。
楚傢什麼都普普通通,唯獨爬滿院牆的青藤在這時節竟然還未乾枯,仍是鬱鬱蔥蔥生機勃勃的模樣,穿過兩道垂花門,轉眼就走到了正房跟前,門外頭兩個下人抬著桶水,見到雲歌停下來行了禮。
碧蓮機靈著呢,見雲歌面露疑惑,立刻道,“少夫人不知道,咱家夫人早上有澆花的習慣,阿文阿武是專門挑水的。”
說話間雲歌就進了正門,楚夫人院裡的丫鬟正在院子裡站著,見了她忙迎過來,“少夫人來了,夫人正忙著呢,您看是先在屋裡坐會兒,還是給您搬個凳子來?”
正主兒還在那忙著,雲歌哪裡敢坐,笑了笑道,“是我來遲了,娘在哪兒呢?這活我也是做慣了的,去幫個手吧。”
若是擱在大戶人家,聽道主子說這種話,恐怕心裡早就鄙視不已了,但楚家一直在鄉下,縱然富裕,但家裡下人的性子也依舊帶著農人的淳樸,壓根也不推拒,立時就領著雲歌往苗圃走。
這苗圃是在正房院子的東邊,石板鋪成的地面上專門闢出的一塊地方,楚氏穿戴尋常的很,若是這副打扮出了門,任誰也想不到她是安